“他说姑娘家抛头露面是伤风败俗,将来不好寻婆家。”
“你才十二三,离嫁人还早呢?再说去工坊做工是凭自己的手艺和力气挣钱,怎么就是伤风败俗了?”
这时候吴平顺从屋里出来,他的脸色完全不似平日那般和蔼:“姑娘家最在意名声,名声坏了,早早晚晚都嫁不到好人家,那一辈子就全毁了。”
他这话暮烟听着就刺耳,仿佛是在说她:伤风败俗,坏了名声……
“平顺叔,姑娘嫁得好不好不光是看名声,还得看眼光,若是没眼光不会识人,那肯定是嫁不到好人家。整日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的见识和眼光?”
“我不能让人家说我家教不好。”
“我只看见您教给她逆来顺受,将来她嫁的相公若是心善还罢,若是遇上我爹那样的,您是让她一味地受着吗?”
“我的闺女怎么会嫁给那样的人。”
“平顺叔,我娘在闺中的名声也是很好呢!我们家家里家外都是她操持,还要孝敬我那奶奶,摊上我爹那样的男人,是她的错吗?”
吴平顺词穷,一甩手道:“一码归一码,这不同!”
暮烟缓和了语气道:“平顺叔,您就让小月姐去吧!工坊里多是女工,不会坏了名声,再说还有我在,不会让小月姐吃亏的。”
小月抹着眼泪说:“一个月八百文工钱呢!有了这钱,咱家日子能好过不少。”
暮烟浅浅笑道:“是啊!小月姐也该给自己存嫁妆钱呢!”
“那,那你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
“自然不会,咱村有好几个人去工坊做事呢!我家对门的大刚哥也去,大家来来回回也有伴,安全肯定没问题。”
“那也得吃了饭再去啊!”
一听他同意了,小月高兴地跳了起来:“不用了,第一天上工就误了时辰不好,我饿一顿没事。”
说罢她站起来理理衣裳就跟着暮烟出了门,一路上,两个小姑娘聊的热络起来,小月也不再那么拘束。
工坊里,一群女子们正在缝制雨衣,池解正在教大刚给缝好的雨衣上桐油。她给小月和池解做了介绍,又在池解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去找陆君铭。
陆君铭的马拴在一边的马棚里,他没有出门,也不在工场。
暮烟推开公事房的门,只有泽芜在里面打扫,擦桌子。
“泽芜,陆君铭呢?”
“陆公子,应该是还没有起吧!我一早也没有看见他。”
都这时辰了,工坊里忙得团团转,他却在睡大觉!暮烟在他房间外敲了敲门,无人应声,她径自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她正纳闷,这人去哪儿了,就听陆君铭在院子里说:“姑娘家径自闯男人的卧房,成何体统!”
暮烟被她说的脸一红,嘴上却不能认输,莞尔一笑道:“体统是个什么东西,你见过吗?”
陆君铭四下里看看,皱着眉道:“好像是没见过,那两个字怎么写来着?”
“别贫了,我找你有正事。”说罢两人一起进了公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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