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公仍旧在槐树下喝茶,逗鸟,见她们母女进了院子,立刻笑脸相迎道:“三小媳妇儿来了,快进来坐。”
暮泽年的小名叫暮三小。
梁氏将手里的小笸箩递出去:“太公,中午吃饭的时候,君铭说爱吃我腌的咸鸡蛋,我煮了几个给他送过来,也谢谢您帮烟儿治伤。”
陆太公接过小笸箩:“你太客气了,这一个村住着,谁也难免有个马高镫短,要麻烦人。将来我去了,还要麻烦大家帮忙抬出去呢!”
“太公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身子如此硬朗,得活百年呢!怎么的也得看着君铭成亲不是。”
“借你吉言,我得好好活着。今日便有件事要麻烦你,你若是不来,我还要叫铭儿去请你呢!”
“太公您说什么事。”
“原本来给我和铭儿做饭的张家媳妇不来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呢!中午铭儿回来说你做的饭很合他胃口,想请你来做饭,一个月八百文钱,你看行吗?”
“行!”
事情如此顺利!
才不相信是张婶子不干了,肯定是陆君铭回来说了。
暮烟伸手朝灶屋一指:“娘,灶屋在那边。”
梁氏答应着进了灶屋,陆君铭从北屋出来站在台阶上,他没有说话,只朝暮烟笑笑,暮烟也朝他笑笑。
陆君铭知道暮烟不会留下来吃饭,便叮嘱她明日过来换药,暮烟说:“曹先生说我身子太弱了,要多锻炼才好,我决定从明日起在池塘边跑步,明日跑完步我就来换药。”
“好,明日见!”
梁氏做饭的手艺的确比张家媳妇强多了,就着现成的食材炒了两个菜,烙了两张饼,熬了小米稀饭。
她切的菜规规矩矩,与酒楼里的模样相近,炒出来的菜颜色也鲜亮,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梁氏将灶屋收拾干净说:“太公你们用饭吧!碗放着我明日来刷,还有要洗的衣裳都放在一处便可,若有其他事,让君铭去叫我!”
回到家,暮烟已经煮了饭,将中午剩下的菜热了端上来。白面饼只剩下一块,暮丰进来还没等坐下就先将那块饼拿在手里。
暮玲白了他一眼:“八辈子没吃过饭,饿死鬼托生。”
暮丰将饼狠狠咬了一口:“我若是天天都能吃上白面,至于吗?还不是因为这个破家穷!”
“那你可是去挣啊!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挣,割个麦子才半日就做不来了,你牛气啥!”
“那你呢!都十四了,一个子儿也不见你挣回来过!天天就知道吃,你就是个二傻子,连二蛋都不如!”暮玲越骂越气,顺手拿起立在墙边的笤帚,朝暮丰抡过去。
暮丰用手臂一挡,笤帚把他的胳膊打疼了,用手捂着干嚎起来:“你敢打我,看咱娘回来不收拾你!”
说话间梁氏进了门,见儿子捂着胳膊闹疼,又看见气得脸色铁青的暮玲,还有丢在地上的笤帚,立刻明白了。
“死丫头你打他了?”
暮玲也不示弱,眼里含着泪说:“打了,打得轻了,就该给他打成腿断胳膊折,反正他也就是个只会吃饭的废物!”
“说啥呢!”随着话音,梁氏的巴掌噼里啪啦落在暮玲身上。暮玲一动不动,只用愤怒的目光瞪着梁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