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晴张了张嘴试图跟他说话,然而他就好像听不到一样,拿了针筒抽了她半管血,又给她注射了什么,转身离开。
顾晓晴:……
要不要这样,她好歹是个实验体,装听不见,不怕实验体心情抑郁影响实验效果吗?
然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顾晓晴才发现。
他们还真不怕。
隔壁房间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一个人,每一个人进来的时候都是完完整整正常的一个人,出去的时候都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她可以用一句话来描述——花样灵鬼养成记。
每个人都被注射了‘灵鬼’病毒之后受尽各种折磨而死,不是被灵鬼折磨就是被那些研究员折磨。
顾晓晴有时候都会想,这些人真的是研究员,而不是执行各种酷刑的刽子手吗?
偶然有一次,她听到研究员们讨论,极致的痛苦能够促使‘灵鬼’病毒进化,进而产生更强大的灵鬼。
听到这话,顾晓晴的心里咯噔一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来,‘养鬼’!
?
一段时间后,经过每天抽血及各种耐受性测试,那些研究员们终于在她身上动了刀。
还是不打麻药的那种。
说是怕打麻药会有什么影响。
顾晓晴咬着牙极力忍耐着,感觉到冰凉的手术刀划开皮肤,切入肉里,贴着骨头划过,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紧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剂也被用到了她的身上……
那些研究员们每天都在讨论她的身体有多么的奇怪,明明已经感染了病毒,病毒也能在她身体里存活下去,偏偏就像是与病毒达成了一种和谐共处的状态,不会进一步的恶化。
反而身体能够更加快速的愈合,无论给她注射什么病毒都会被吞噬同化。
而且她的各种耐受性也比常人要高很多。
对此,顾晓晴只想高喊一句,让她去死吧!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她的身体被各种奇怪的感觉折磨着。
有时像是有虫子在骨头里穿梭,有时肚子里撕裂般的痛楚,有时又像是脑子里的每根神经都在蹦迪。
她不知道那些研究员在她身上到底研究了些什么,有没有得到什么结论,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病毒是否还存活着。
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渐渐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刺目的灯光,耳边响起的是隔壁痛苦的哀嚎,身上永远带着不间断的疼痛。
就算入睡后,梦境也开始变得光怪陆离。
只是,她还一直清醒着。
只是,她一直清楚的感知着自己的变化。
只是,她的脑海中越来越多的出现不受控制的怨恨,暴戾,想要杀掉这些划开她血肉的实验员,想要让他们也尝遍各种折磨,在痛苦中死去,然后吞掉他们浑浊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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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一次睁开眼时,她侧头无意识的看向另一边一直没有什么人的房间,却看到了一个男孩。
男孩大概十一二岁大小,坐在一个轮椅上,面色十分苍白,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
见顾晓晴看向他,他抬手贴在玻璃上,无声的张了张嘴,‘你好,我是……’
顾晓晴根本无法分辨他说的是什么,只隐约能够猜到他说了‘你好’两个字。
她的耳边被无意义的嗡鸣声充斥着,长时间的噪音干扰让她的额角青筋直跳。
男孩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似乎也不在乎,自顾自的说了许多的话。
他的声音不大,说上一会儿就会忍不住的咳嗽,手边水杯里的水少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有研究员走进顾晓晴的房间里,才有人把男孩推走。
顾晓晴看到了男孩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似乎是怜悯,似乎是祈求,似乎又带了一丝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