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夫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派胡言!我给那对忘恩负义的母子药时,是直接将药包丢过去,中间隔着十万八千尺远,哪来的触碰?!”
“那、无人作证,又有谁知道!”眼见事情败露,捕头连忙嘴硬反驳。
“强词夺理!”
捕头咬紧后槽牙,依旧强撑着面子,“既然你自个承认,那就别怪我无情。来人啊,将他拿下。”
武大夫身子骨虽好,却终究抵不过双拳四脚。
眼看他就要被抓住,临到头来不抓紧时间躲避,反而转头冲端坐其位淡然观戏的姑娘大喊:“之玠姑娘,救我!”
沈之玠捧茶的手难以察觉地顿了顿。
她从未向外明示过自己的真名,除开父皇母后等几位长辈,余下包括兄妹族亲在内,也只知她的封号。
而武大夫仍在喊:“昔日我住在万世药坊时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在后山给你糕点的老伯就是我。”
百姓或许不知沈之玠身份,但有济世活佛尊称的万世药坊自小就听在耳里,记在心中。
当下,易心等人眼神或分明或隐晦的变过无数神色。
“年前我才见过柳先生,”为让沈之玠出手相救,武大夫显然豁出去把老底都抖出来,“他和我饮茶时,有聊过你。”
武大夫口中能被称为“先生”的,自然只有当世神医柳明朗。
沈之玠静静凝视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的武大夫,认真仔细辨认他的容貌,待从尘封旧忆里翻找出有关他形容的情形时,心里难免有些诧异。
她无声搁下茶盏,却没开口。
比起武大夫,她亦自身难保,想救,可如何救?
端看他造化了。
她的薄情引来众多侧目探究。
武大夫最终被束住手脚硬生生按到地上,捕头为防止他多话,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甩着耳光。
“住手。”
作壁上观许久的易心猛然出手,摆出腰间软剑缠住捕头粗壮手臂,在众人眼花缭乱时抬手一扬,捕头圆壮的身体便如线团般滚了出去,撞到旁边柱子,砰的重响,瞬间头破血流。
“吵,”缄默至今的宣宴懒洋洋地打哈欠,泛红眼尾蔓上湿黏的潮意,他站起身,金线绣成的软滑衣布如水垂落,“扰人清眠,如损功德。”
字字戳心。
易心却读懂他话中含义,身形一转,长剑又如蛟龙入海,打在一旁施恶的两个衙役身上,引起阵阵哀嚎,血沫横飞,其余人吓破胆,纷纷下跪求饶。
“饶命!大侠饶命,是县令......县令让我们过来的......”尚且清醒的衙役冷汗涔涔,吞吞吐吐,心里后悔不已。
易心怒哼,面无表情地将所有衙役打包拎起,准备扔出驿站。
“杨城出疫病隐而不报,反倒私下抓捕病人。”
却听身后沈之玠敛眉,唇角微勾,颇有几分不屑,“你们县令有几个脑袋能掉?”
她语气凌厉,连易心都惊得忘记手中动作。
寻常百姓议论官家就已是重罪,她何等身份,竟将掉脑袋这种恶事说得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