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十一岁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
听说那个绒花学堂,教人识字呢,她想去。
丁石却不乐意走这一趟:“女娃娃念什么书,过两年找个人家嫁了就好。”他看眼老婆子,补充:“大不了我跟你娘多补贴一些嫁妆,总不会让她在婆家受委屈。”
“可总是不能坐吃山空的。”丁腊月想起那年在县里瞧见的谁家千金出嫁,那是十里红妆:“人有钱人家女儿出嫁,便是连寿材都准备好了。咱们家穷,准备不起一辈子的嫁妆。可让她学门手艺傍身还是可以的。爹,您就帮忙走一趟吧。小弟跟您感情最好了。要来的毛线换了银钱,我也给您跟娘亲做件新衣裳。这些年都是您二老补贴我们,也合该我们孝敬孝敬你们。”
丁石闷头猛吸一口旱烟,浓烈的味道呛得周氏直咳嗽,往日里她就发脾气开骂了,这会儿也不吭声,就等着丁石开口说话。
直把这一口烟抽完,丁石拿烟杆在炕头磕了一下,烟灰簌簌而落:“大年初一他总要过来拜年的,到时候我跟他说。”
您都签了断绝书了……
赵旺可不觉得签了断绝书的丁山会带着儿女回来拜年,有心催促两句,却见媳妇丁腊月给自己使眼色,他就闭口不言了。
周氏给赵雪兰擦擦眼泪,扭头瞪丁石:“若是初一不来,你就给我上门去!我看他有脸没脸!日子过得好了,不认爹娘了,反倒还要让爹娘上门给他拜年?什么道理?有钱了,连姐姐妹妹都不放在眼里,瞧瞧他办的事儿!把他妹妹的小姑子给打出门来,我那老姑娘在我面前哭了多少回!他都不管管他妹妹在婆家日子好过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