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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巧珍双手拉着吊木桶的绳子,一根扁担平衡地扣在她的肩头,木桶里左边是一桶拧成麻花状的衣服,右边是一桶干净的河水。她站定稳了脚步,然后回头看看姐妹们,笑着说道:“我走了,看你们还说什么!”,然后做了一个鬼脸。

“我也好了。”

“我的也差不多了。”

姑娘们纷纷把拧干的衣服放入木桶,站起身来,三五成群,又簇拥着走上岸边。

李山不好意思地,傻呵呵地把推车挪到路边,让出主路给巧珍走过去。巧珍见状,对李山报以娇羞的微笑,挑着高低起伏的担子,直直地往前走,一个娇小的身影就这样频频地缓缓拂过李山的肩头。李山年长,有着短短的胡渣,结实的身板,显得特别的成熟稳重,巧珍就犹如刚刚盛开的一朵栀子花。

晚上,巧珍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莫婷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坐在床沿,拉着巧珍的手,一脸慈祥,温和地说道:“珍呐,李婆跟我说,李贵家想跟我们结亲戚,他儿子,比你大两岁,你知道的,就是那个李大福。”

巧珍听了,瞬时低下了头,略显娇羞,轻声说道:“阿妈,女儿都听你们的。”

但是在巧珍心里头,对于李大福并没有那种男女的欢喜感觉。

“李贵家是卖米面的,是富裕人家了,就算再难,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父亲这个时候拿着一根烟杆,吐了一口烟雾,迈着步子进来语气平和地说道。

“珍,那你喜欢大福吗?”莫婷低头侧脸望着女儿,认真地问道。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嫁得好,生活好,那就是欢喜。”父亲放下烟杆特意提高了语气说道,然后在房间里慢悠悠地来回踱着步子。巧珍的两个妹妹已经在床上躺下了,两个小女孩自己在玩自己的,笑嘻嘻地。

“阿妈,大姐要嫁人了吗?”其中一个小女孩,扭转了头,像条泥鳅似的弓起了腰,侧过头来,一脸认真地问莫婷。

莫婷只是对小女孩微微一笑,没有回应,然后继续看着巧珍,等待她的意见。

但是巧珍,依然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

莫婷抬头瞪了丈夫一眼,丈夫立即收紧了嘴巴,不敢再吭声。

“阿妈,我不是很喜欢大福。”巧珍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带着一丝胆怯掺杂着一丝羞愧,望着莫婷的脸,诚恳地说道。

“你这孩子,李大福家,是多少人想要嫁过去的,到了他家,就是吃穿不愁了!”父亲急眼瞪地的说道。

巧珍立即又低下了头。

一片沉默。

“珍呐,你要是不喜欢,阿妈不会强迫你的。”莫婷摩挲着巧珍的头发柔和地说道。

巧珍不喜欢李大福,这件事情,才刚刚在屋里生芽。

而李大福喜欢巧珍,这件事情,早已经在村里传开了,因为李大福逢人就有意无意地提到巧珍的好,口无遮拦地炫耀他的真情实意,还有他将会如何地对巧珍好。这种炫耀,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赞叹和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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