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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说完,火苗与鞭炮的导火线一触碰,火花立即窜了起来,李山用力往外一扔,砰砰噼啦的炮竹声惊得众人纷纷跑开,捂住耳朵,火花在空中跳跃,弹出滚滚的浓烟,飘起四散的红纸屑(鞭炮都是用红色的粗纸卷制),声音响彻云霄。

小孩子捂住耳朵,胆小地跑得最远的,大人们有的表现出一点也不畏惧鞭炮的样子笑呵呵地看着这鞭炮闹腾的火气,像极了热闹闹的美好生活。

“恭喜!恭喜啊!”

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向李山祝贺。

巧珍穿着一件红色花纹的长袖棉衣,扣子打得一排整整齐齐的,穿了一条红色的棉裤,带花纹的,没有一个补丁。她把一根麻绳染红,系在染红了边沿的大簸箕两边,再把麻绳挂在脖子上,大簸箕一边顶着肚皮,另一边被她的右手稳稳地抓住,然后伸出左手像一面旗帜一样,招呼迎面走来的亲朋好友。

大簸箕上装满了发糕和寿桃果。村里只要有喜事,都会做一些发糕寿桃,寓意吉祥如意,发财长寿,吃了都会福气绵绵。所以大家一进门,首先就是高高兴兴地拿发糕和寿桃吃。

鞭炮声一停,小孩子们最先蜂涌一样朝巧珍跑去。那一双双沾满污垢的小手,举得高高的,像风吹的稻浪一样在大簸箕边上荡来荡去。

“不急啊,都有份!”巧珍开心地看着这一群簇拥着的小孩一脸慈祥地笑着说道,先是双手扶住簸箕边缘,往侧边移动一个角度稳住簸箕,然后伸出右手麻利地拿起一块发糕和一个寿桃先是分给了最靠前的一双小手。那双带着泥巴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发糕和寿桃就很快在稻浪中沉没下去,从拥挤的人群中心满意足地挤退出来。

满满当当像小山丘一样的一大簸箕的发糕寿桃,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成为一帮小孩子手里紧拽的美食,嘴里嚼动的甜蜜。

一个小男孩吃得太急,发糕的碎屑像米粒一样掉落在地上,他立刻蹲下来,着急的把它们全部捡起来,连着尘泥立即塞回到嘴巴里去。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千年难得的机缘,得来倍感珍惜,村里不是月月都有大喜事,有时候一年也没有。

巧珍热情地分发着发糕和寿桃,那嘴巴开心地,快乐地,一直嘴不合拢,大簸箕的上的发糕寿桃少了,她就会大声欢快地喊女儿帮忙续上,女儿一听,也是高兴地欢快地,得意地把它们放到簸箕上。

巧珍看着人头攒动的热闹,阳光照耀在高墙青瓦上,熠熠生辉,房梁散发出木头的芬香,数着一间房,两间房,三间房,大客厅坐满了来祝贺的亲朋好友,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让人心满意足的幸福气息。

她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在客厅正跟亲戚抽烟聊天的李山,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让这个家过得一点点地更好,一股喜悦由衷地从心田涌了上来,她突然感慨母亲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她也突然庆幸,自己没有人云亦云般的跟李山解除婚约,也感谢那一笔借出去的礼金,让自己没有了退路,也许,这就是命,但是命里最应该感谢的是母亲,这些年来,母亲有空就会过来帮忙带一下孩子,甚至农忙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插秧收割,这七个孩子得以健健康康的成长,母亲的功劳实在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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