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看到李山把钱全部给了李淑，心中的谜团乱成一片，她清楚的知道，这些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李山现在却全部给了李淑。

“大哥，以后有钱，我们一定会还你的！”李淑用颤抖的手借过钱，紧紧地捏在手中，放在胸口。那沓钱似乎产生某种神奇的作用，使得李淑的悲哀少了一些，哭泣的声音轻了一些，眼泪也不再喷涌而出，而是像汹涌而过的江水，现在只干涸成片片溪流，缓缓流淌。

她揩了揩脸上的泪水，一番感激道谢，又一阵悲伤哭泣。

最后，李淑带着一脸的泪渍，红肿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摇摇晃晃地离开巧珍家。

李山跟在她后面，送她出去，小心翼翼地紧盯着，生怕她踩空，或者因为悲伤过度，晕厥过去。

巧珍没有跟出去，只是静静地坐在长凳上，看着那两个人出去的背影，什么也不说，今天上午的高兴劲头，现在突然像是被一盘冷水浇灭了，荡然无存。

她在等着李山给自己一个解释。

“真是造孽啊！”李山走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一边摇头一边哀叹道。

“到底怎么回事？”巧珍一脸肃静厉色问李山，她急切想要知道李山为什么把全部身家都借给了李淑，虽然是亲妹，也不能这样毫无保留的把钱借出去。

“都是李淑做的错事！”李山坐下来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巧珍被这声音一下子吓住了，他很少见李山这么动怒，刚想问钱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回了喉咙。

李山动怒的时候，巧珍从来都是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等待李山自己把怒气消化掉，变得和声和气的时候，才会出声。所以，此时虽然巧珍很想知道自己的全部身家，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借给李淑，她还是不敢问。那李淑也是个为人母亲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她犯错，为什么还要做大哥的负责，这些都没有道理，巧珍自己心里嘀咕着，越想，心里莫名就升起了一股气堵在胸口。

“唉”

“唉”

李山连连哀叹一阵，猛得摇头，最后，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拿起了卷烟，点了一根。

巧珍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等待他注意到自己，注意到自己想要问的事情。

“这事要是让阿妈知道了，非气死她不可。”李山转过脸来，看着巧珍一脸惆怅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巧珍抓住了时机，伸了伸脖子困惑地问道。

“李淑前段时间，生了一个女儿。”李山露出难堪的神色说道，感觉这样的冤孽事情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亲妹妹身上，他不禁心里哆嗦一下停顿一下。

“我知道她怀孕了，刚刚看到肚子空了，应该是生了。”巧珍冷静地说道，但是内心却是更加的迷惑，生女儿和家婆生病有什么关联。

“那孩子一出生，李淑看到是个女儿，立即狠心地叫她家婆把孩子抱到放鸡屎牛屎的茅屋里，不闻不问。”李山露出难过地怜悯地神情叹息地说道。

巧珍一听，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李淑是要放弃这个婴儿，不要她。

“谁知道，那孩子几天过去了，眼睛还转溜着，李淑就唆使她家婆给那孩子喂食生硬的稻谷！没过多久，孩子就死了，孩子死了，家婆就病瘫了。”李山继续说道。

“真是造孽，这怎么下得了手，十月怀胎，活生生的命儿，亲骨肉！”巧珍咬咬切齿地气愤地说道。巧珍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伶牙俐齿又聪慧，长得一张漂亮脸蛋的李淑，竟然有这样的一副恶狠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