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允之气哼哼的放下杯子,洗了把脸回屋睡觉,不再理她。
自那以后,管鸿儒一休沐就跑来找骆商陆,或者请骆商陆去丞相府,一住就是三天,俨然把她当成了知己好友。
骆允之那个气啊,他都不能好好跟师傅说两句话,更别提相处。
好难搞的老婆子,聒噪且粘人精。
骆允之老在柳江俊面前吐槽管鸿儒,可柳江俊觉得,与管鸿儒交好对骆允之的仕途是有很大帮助的,有很多人想见管鸿儒一面都没门路呢,更别提得管鸿儒的另眼相看。
“我才不要那老婆子的帮助呢,我自己也可以!”
用师傅的自由换来的前途,他不屑。
可接下来的几年里,骆允之知道了什么叫‘真香’。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梵明珠遭到敌国刺杀。行将就木之际,骆商陆再次挽救她性命。
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梵明珠视骆商陆为贵人,说什么都要封官,不顾朝臣劝阻,要封她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梵明珠难得任性一回,却遭劝阻,她是个好皇帝,不可能一意孤行,只得歇了心思。
她很挫败,却从骆商陆口中得知:骆允之是她十几年前与大容对战时,生在帐篷里的那个孩子。
这是个很不可思议的消息,冲击的梵明珠双眼发昏,声音发颤。
“你…你是说,那个孩子还活着???”她死死盯着骆商陆的眼睛,眼球充血。
骆商陆很淡定,平静的说:“草民长居深山,下山游历时途经战场,本想改道绕过,哪料听到了婴孩的哭声,便救下了这孩子。”
梵明珠钳住骆商陆的双臂,浑身散发着冷意,“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朕的孩子?”
骆商陆就像没有知觉,依旧平淡无波,“小家伙身上裹着的,是大梵特有的绸缎,能裹绸缎,说明非富即贵,更别提是明黄色绸缎。而且草民有幸见过大梵和大容士兵的武器及其战甲,结合在外所听所闻,便知是大梵与大容在交战,可以判断这孩子是大梵或者大容皇子。”
梵明珠冷笑一声,“这样就判断出来了?未免太过草率。”
骆商陆不再说话,默默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包裹,里面躺着一枚凤纹玉佩。
这下子,梵明珠再也忍不住,泪洒当场。
“我的儿,他还活着啊!”
当初,她满心都是那个负心人,撤退时满心是下属,将孩儿完全抛在了脑后。
被梵六捏晕,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才记起她刚出生的孩儿还在战场。
可就算去救,也已然来不及。
或许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再也无法有孕。
没想到,上天垂怜,她的孩儿还活着!
梵明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骆商陆一声又一声的感激。
救命之恩、养子之情,她无以为报,许下承诺:只要不危及国家,伤及百姓,有什么需求随便提。
知道了骆允之是她的孩子,梵明珠也没有被惊喜冲昏头。
她让骆允之依旧呆在骆商陆身边学习,一直到他十五岁行了束发礼,才将他接回宫,并封为太子,赐名梵月,骆商陆为太傅。
皇夫也很高兴梵明珠找回了沧海遗珠,夫妻俩一直没有孩子,是一份深藏在他心中的遗憾。
可他与朝臣有同样的疑问:骆允之真的是皇族血脉吗?
直到大庭广众之下滴血认亲,两滴血快速融合在一起,才彻底消除了他们的怀疑。
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骆允之有些恍惚。
怎么莫名其妙就多了对儿爹娘呢?
时间过得好快啊,快到好像昨天他还是需要骆商陆抱的小孩子,今天就成了需要独当一面的大人。
快得他有些承受不来。
“允之,现在,能告诉师傅,你的愿望了吗?”骆商陆看着他,问的认真。
在这个世界耽误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结束了。
与骆商陆漆黑深邃的双眸对视,骆允之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摇摇头,“还没想好呢。”
骆商陆有些失望,不过也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拍了拍他的肩,骆商陆浅笑着说:“那就慢慢想,等想好了再告诉师傅。”
“好。”骆允之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