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黯淡的光线里回首，夏行止突然发现一个人影坐在窗边瞧着自己，屋里只点了盏台灯，她看不清他的脸，男人的脸庞是模糊而温柔的轮廓，她猜测着他脸上的神情，大概是五分清明五分失落，犹如刚从梦中惊醒。

夏行止愣了一下，她迟疑数秒，才缓缓说出口。

“你心情不好。”

原本是想询问，谁知话一出口，就变为陈述。

慕衿琰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缓缓站了起来，走了过来。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夏行止摇了摇头。

“没有，是窗外的雨太大了，不过我下午睡得也多，不是很困。”

慕衿琰拿过板凳，坐在病床旁，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只感觉到全身放松，那紧绷的情绪，一瞬间就松散下来。

暖色的灯光映照出床上女人的面容，那是一张芙蓉貌的面孔，尽管带着病气，缱绻艳色却依旧可见，仿若刚刚承欢了一般，灯色映照下，眼波流转。

慕衿琰从未见过如此神色的夏行止，怔了怔。

以前常听老太爷讲故事，也在自家书库里看了众多的奇谈怪事，他却此时一句都想不起来，倒想起来曾经在画册上看了几幅画，眼前的女人如同画里那勾人的狐狸精一般。

“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夏行止看着男人怔怔的看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划过一丝倦色。

“炎炎真好看。”

男人的声音清凉如水。

夏行止一愣，回过神来，心里透过一阵暖意，嘴角浅浅地勾起，一双耀眼的狐狸眼弯成了浅月牙形，眸子里像是承载了星辰北斗。

“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慕衿琰听到这话，隐了笑，低首，想起西园的事情，眸子如同窗外屋檐下的冻棱，寒气四溢，隐隐间又压抑了一抹隐藏得极深的情绪。

“怪好看的。”

女人娇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慕衿琰一怔，原来这女人不是问自己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分明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有事，却不说，留给自己足够的空间，慕衿琰一直知道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善解人意，心里猛然一暖。

“喂，这可是土味情话，好听吗？”

慕衿琰低首，就看到女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手臂，顺势伸手握住女人的小手，攥了攥，眼里一片沉沉。

“我今天去了西园，我其实……挺难过的，明知道会很难过，可是我今天还是问了，我是不是傻。”

许久没有声音。

慕衿琰刚要抬眸，就感觉头顶被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身子顿了顿。

“慕衿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