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皇兄,多谢母后”,赵元澈起身行礼,十六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文人雅士的风流自在。
赵元汲的目光有一瞬间不自在,很快消失不见。
他大手一挥,自有歌姬舞姬上场,丝竹管乐声响起,氛围总算没继续尴尬。
赵元汲一杯一杯喝着酒,眼神盯着舞姬们,渐渐迷离。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玉蝶上,他和赵元澈都是太后的嫡子,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赵元澈才是。
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后放着自己儿子不顾,偏偏要来扶持自己。
她是先帝皇后,膝下有儿子母家有兵权,她们胜算不小,自己根本就是多余。
可惜这话他只能放在心里,任何人都不能说。
又一杯烈酒下肚,陈皇后看不过去,“皇上,您不能再喝了”
“是啊皇上,您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不妨让延儿给您背几首刚学的诗,太傅刚刚教的延儿他一学就会”,提起儿子,许贵妃眼里都是光。
“好!”,赵元汲放下酒杯,信手打开折扇。
四岁的赵长延还不知道讨好父皇,他正吃着自己最爱的烧鸡腿。
忽然那鸡腿被母妃夺了,还要去背什么诗,他登时急了,趴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不休。
“起来,延儿快起来,母妃在家怎么教你的?快起来?”,许贵妃面色紫胀。
她儿子可不管什么尴尬不尴尬,就是不起身,还是太后看不过去说了一句,孩子还小呢,算是给了个台阶下。
容妃的公主才两岁,自然不可能讨好父皇,倒是容妃用自己温润的歌喉、清丽的琴音,博得了满堂喝彩。
“容妃娘娘真是多才多艺”
“是啊,将来大公主必定会像娘娘一样柔情似水、才华横溢”
容妃笑靥如花给皇上和太后敬酒,嘴里说着谬赞,实际上骄傲得像个花孔雀。
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略微弥补一下自己没有生儿子,没有当上一品妃的缺憾。
容妃之下就是三位贵人。
华贵人京城名门才华横溢,笛子吹得悠扬哀婉,曲里有浓浓的爱慕之意。
宋贵人的古筝宛转悠扬,虽然不及华贵人,但也足以叫人刮目相看。
倒是白贵人向来清远淡泊,她现场做了一首中秋贺月的诗词,用素白宣纸写了下来,娟秀雅逸别具一格,虽然不精彩,但才华横溢足以让人佩服。
之后是美人、才人。
但凡想出头的宫妃,在这样的场合都不可能毫无准备。
哪怕知道自己比不上旁人,但这可是中秋,错过这个机会恐怕连见皇上一面都难,谁会白白放弃。
然而……就是有人白白放弃了,比如说,叶思娴。
好在她不过是个九品采女,轮到她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得差不多。
太后撑不住已经离开,剩下的妃嫔眼里除了皇上还是皇上,谁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
叶思娴这一晚过得十分舒坦。
歌舞她看了,酒菜她吃了,所有主子娘娘的表演她也没错过,啧啧,大开眼界。
她满意揉了揉肚皮。
而宴席之上的赵元汲,透过后宫的莺莺燕燕,正好就看见这一幕。
‘所有女人都在拼命讨好自己的时候,这女人只顾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