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害怕皇上会来一句‘怎么,你不希望朕来?’
可惜没有,皇上只淡淡说了一句:“想来就来了”
宋嫔差点儿落泪,原来,皇上是想来,而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可下一句……“朕就是想来看看,你是怎么把安儿教导成那样畏畏缩缩的模样”
赵元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怒意,宋嫔还是起身跪倒在地。
“臣妾有罪”
“起来吧,不必动不动就跪,你在想什么朕心里明白得很”,赵元汲不紧不慢夹着菜。
宋嫔战战兢兢起身,垂着头仿佛被看穿。
“你心里怨朕,觉得朕给的还不够多,所以你总想把这些东西都加注在怡安身上”,赵元汲把筷子一扔,目光冷冽盯着她。
“可是怡安她还不到四岁!”
赵元汲起身负手而立,缓缓逼近宋嫔,本就心虚的女人战战兢兢又不敢跪下,只把头垂得更低。
“臣妾有错,可是……可是……”,宋嫔一步步往后退,很快被逼入死角。
“可是什么?”
“可是皇上,您就没有错吗?!”,宋嫔抵在墙上突然抬头看向皇帝,眸子里迸射出恨意。
“您亲口说过,只要我和宋家撇清关系,一切就都和以前一样,可臣妾做到了,您呢,一年到头您能来几回?”,宋嫔含泪冷笑。
“每次怡安问我父皇为什么不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您觉得把怡安抱到昭阳宫就是看重吗?可惜孩子没那么好骗,您厌弃我,她都知道!”
“为什么不能和东宫一样雨露均沾?臣妾给皇上下药,也不光是臣妾一人之过吧?”
她还这么年轻,不想就这么老去,索性把腹中苦水倒个干净!
赵元汲抬手扬起宋嫔的下巴,居高临下冷冰冰盯着她。
“按照律法,你下药谋害朕的时候就该处以极刑,朕留了你一命,让你继续抚养公主,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还并不算和以前一样?”,赵元汲觉得宋嫔大约是疯了。
“既然过得这么憋屈,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误了你的幸福,不如……一纸休书,送你出宫去吧”
大景朝民风开放,民间夫妻若过不下去可以和离,各自娶嫁互不相干。
皇室里还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过赵元汲不介意开上一回。
“什么?”,宋嫔不可置信睁大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皇上,是为了叶贵人吗?她有什么好,为什么她能得到皇上宠爱,臣妾连计较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叶美人知道她只是个替身,会怎么想?皇上?每个人都入不了您的心是吗?”
她疯疯癫癫想抓住皇上的衣襟,却被赵元汲后退一步躲开。
他皱眉望着眼前疯魔一样的宋嫔,眼里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
“冯安怀,拿纸笔过来”
“皇上,这……”
门外的冯安怀进来想劝一句,被赵元汲一个‘滚’字吓住,麻溜儿拿了纸笔过来。
“皇上要写休书吗?”。
宋嫔瘫软在地,无力看着皇上把桌上饭菜推到地上,铺就纸笔开始挥毫。
精美的茶盏碗碟碎了一地,精心准备的饭菜也被踩在脚下。
她的一生,终于还是成了一场笑话。
“皇上不必浪费笔墨,臣妾死也不会出宫,冷宫不是还空着么,臣妾甘愿去冷宫”
赵元汲停笔,冷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确定?”
“再敢耍什么幺蛾子,朕绝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