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澈的动向逃过了京城的眼睛,却没逃过信山。
太后知道儿子秘密回京那一刻,心情很复杂。
“瞧瞧,在哀家面前不过应个景,在他皇兄那儿倒是鞍前马后地卖命”,太后冷笑。
皇上对陈家的态度叫人寒心,太后心也渐渐冷下来。
果然,还是相依为命的时候关系绑得紧。
这么多年过去,人心隔肚皮,各有各的想法。
历史上多少亲生的母子为了权势还能反目成仇,何况是养母子。
她的想法太过简单,或许……贞诠说的是对的。
“母后别多心,六王爷真性情,您该高兴才是”,皇后轻轻替太后捶着腿。
“只是宫里叶贵人得天花的事……”
太后冷哼一声,拈着佛珠闭上眼。
“不用管,让他们自己办去吧,咱们只当不知道”
“叶贵人不过一双眼睛长得好,皇帝也未必是真怜惜她,你就算插手救活,皇帝也不会多感激你,或许还会怪你多管闲事”
“更何况”,她冷笑:“得了天花的女人,活下来也是一脸麻子,不值得”
“是”,皇后轻轻应下不再多说。
皇帝不喜,无儿无女,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娘家,确切地说,是太后。
……
叶思娴挪出宫外的第三日,高烧终于退下,浑身的疹子也开始结痂。
也就是这个时候叶思娴发现,随行的太医不对劲。
“昨天晚上明明已经结痂,今早喝了药,身上又开始痒,长了许多新疹子出来”
她全身上下奇痒无比,想挠不敢挠,圆月不停用帕子盖住手,轻轻替她按摩。
“好点儿没?”
“痒!好痒!”,全身上下好像有几千几万只虫子钻到皮肤上、骨头缝里,一点一点蠕动啃咬,又痒又疼。
才四月的天气,愣是被折磨得大汗淋漓。
“难受!好难受!”,剧痛可以忍,剧烈的痒却极其难耐。
小小的人被折磨得几乎要发疯。
她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说自己想回家见爹娘,再也不想见皇帝,不想回宫,也不想再当什么狗屁宠妃。
“我要回家,圆月,我受不了了,呜呜呜……”
“小主,这药咱不喝了,我去找那狗屁太医!”
圆月让巧燕进来伺候,自己风风火火跑到后院找到太医,一把将炉子踹翻在地。
“说!谁让你来害我家小主的!”,圆月凶神恶煞。
年轻的太医眼睛瞪得溜圆:“圆月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下官……”
“狗屁!”,圆月气得眼泪汪汪。
“今早我家小主身上的疹子明明已经结痂,喝了你的药突然又变多,你别以为你假惺惺说几句屁话我就能相信!”
“怪不得,我们小主的病情反反复复,原来是你这个狗太医在捣鬼!”
圆月唤了两个小太监,三下五除二把太医捆起来扔到柴房,用臭鞋堵住嘴。
“你听好了,我们小主要是万幸能好,你就能活,要是有一点儿不好,你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
圆月雄赳赳气昂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