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从药铺出来,景珠抬头看了看刺眼的日光,下意识挡了下眼睛。
正好见熟悉的人就在门口等他。
“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泪流满面。
“你还好意思说”,夏于淳挑眉。
“明明一起进宫回门,出来的时候却不等我。
“公主殿下一个人走了,在下只好一个人死皮赖脸跟上来”
景珠扑哧一声笑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抹了抹眼泪,将妹妹送到马车上,叮嘱她回家一路小心,自己转身立在夏于淳面前。
“是我一时着急害你担心了,咱们回吧”
夏于淳替她擦了擦眼泪,揽过她的腰身。
“发生什么事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阵僵滞,夏于淳轻轻拍了拍她
“不会说便不说,时候不早,咱们回去吧”
景珠突然抬头,将方子递过去,一五一十告诉他真相。
“我父皇劳心劳力这么多年,身体终究要垮了”
“他还想瞒着,我和景妍去御药房偷了方子才隐约打探出来”
夏于淳接过方子轻轻皱眉:“确定方子是真的?可我瞧着皇上每日上朝精神头都不错啊”
“气色也好,说话声如洪钟振振有词”
“前几天皇上还下旨让三皇子带人去北疆部落借地养马,大景朝愿以低价的丝绸茶叶作为交换”
“衍儿?他能行吗?”,景珠不由得皱眉。
恍惚上了马车,小公主依偎在夫君怀里,沉默半晌才突然惊醒。
“父皇为什么让衍儿去,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衍儿今年才十五岁刚刚弱冠啊”
夏于淳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别多想了,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你若担心,不妨回宫小住一段时间”
景珠脸颊一红:“咱们才成亲三天你就要赶我回娘家?”
“你啊!”
捏了捏小姑娘刚哭过红润润的脸蛋,夏于淳只觉得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
此时宫里。
送走两个女儿,时候也就不早了。
正好赵元汲忙完归来,见妻子在发呆,他上前将同样恍惚的人揽在怀里。
“恐怕,瞒不住了,景妍那丫头太聪明,居然能想到去御药房偷方子”新笔趣阁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
恋恋不舍摩挲着夫君粗糙的手掌,叶思娴潸然泪下。
“她们姐妹都有了归宿,渊儿和衍儿也已成年,我们是时候该临终退场了吧?”
赵元汲没说话,只是无声点了点头。
刚想说些什么就剧烈咳嗽起来。
夜里用过晚膳,临洗漱时,赵元汲看着金盆里发红的胭脂水,苦涩一笑露出蜡黄蜡黄的脸。
“朕这一生终究没辜负所有人,最后的一点时光,就给朕最对不起的人吧”
……
景顺二十七年三月,景珠公主出嫁。
二十七年六月,帝王突然‘病重’,罢朝半个多月后丝毫无好转的迹象,帝王不得不下旨由太子监国并立下遗诏。
“如朕有不测,太子即日登基,大丧简办,不必铺张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