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师父领着进了屋子的顾长宁,第一眼就瞧见了矮桌旁沏茶的净初方丈,合掌一礼,“净初方丈。”
“来,坐。”净初方丈却像是见了熟人一般,笑着招呼顾长宁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一个简单的抬手,便有难以遮掩的仙气流露而出。
等顾长宁坐定,准备开口之前,净初递了杯茶给她,同时开口问道,“施主这次来,是需要老衲做些什么?”
闻言,顾长宁也没拐弯抹角,直接从怀中取了张纸,正是她今日看得走神的那本书的其中一页,打开铺在了净初方丈面前的桌面上,“方丈可否为在下解惑,这上面所言……究竟有几分可信?”
只见净初随意扫了一眼,遂开口道,“八分真,两分假,施主的顾忌老衲明白。”
“明白?”顾长宁眉心一跳,反问道,“方丈怎么会明白这些凡尘俗事?”
“施主所问,无外乎机缘二字,不必深究。”净初说着,伸手示意顾长宁用茶。
“方丈如此说,在下自然不会再去深究,我只问方丈一句,回去的法子……是否存在?”顾长宁斟酌着问道。
净初闻言,缓缓闭上了双眼,“既来之则安之,若施主执意要走,老衲也会尽力寻找法子。”
看到他摆出了送客的架势,顾长宁只丢下两个字,“不必。”说罢便站起身,对净初合掌一礼道,“告辞。”
听到不必二字的时候,净初眉心一动,睁开眼睛道,“施主且留步,”说着将手里的那串佛珠递了过去,“老衲说过,它与你有缘,收下吧。”
顾长宁这次没再推辞,接过佛珠后又是一礼,“多谢。”说罢便推门走了出去。
“阿宁。”南宫允见她出来,开口唤了一声。
他怕顾长宁再如上次那般,整日里心神不宁,所以问话的语气里,也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
便是如此,他的掩饰也是一等一的,是以顾长宁并未察觉出什么。
只见她抬眸看了眼天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南宫允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扶着她往住持为他们安排的禅房去了。
她离开后,净初便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那张纸上,眸中神色变幻莫测。
顾长宁把它带来了却没带走。
看着那纸上的文字,净初不由叹道,“善哉善哉!”
世间万般皆是定数,他不能强求,亦不想强求。
正值他垂眸沉思之际,小师父推门而入。
见净初如此模样,他便没有出声打扰,只在一旁安静站着,直到净初睁眼看向他,才开口问道,“方丈,他们今晚在寺里歇下了。”
“嗯,虚清,”说着将顾长宁留下的那张纸拿起来,朝小师父递了过去,“明日你把这个交还给那位女施主,切记,莫要让那位王爷知晓。”
“是,虚清谨记。”小师父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