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瓦匠家的娘子尖声道,“大娘,您不知道,这司家教养出来的丫头可歹毒得很,我家闺女今儿个在溪边与人玩耍得好好的,朱珊那个死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她给打了。您瞅瞅这脸,我这娘瞧了,心就跟被挖了似的疼!”
泥瓦匠家的娘子说着,扯开草儿捂着脸的手,将她脸上的伤给露了出来。
众人瞧了,连连摇头,这脸都肿成猪头模样了,可见下手不轻。
于是,有婆娘就指着朱珠指责道,“你如何教养自家妹妹的?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动手打人?!”
听到动静出来的铁柱娘就不乐意了,“听了一面之词就替人家出头,到时候可别打了自己的嘴巴!”
“呸……”泥瓦匠家的娘子啐了一口,道,“难道我家草儿脸上的伤能做假了不成?!”
“就是,就是。”站了一旁的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泥瓦匠家娘子的言语。
这会儿,朱珠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对着已经站到她身旁的司庭远道,“相公,眼前这戏唱得如何?”
司庭远用手抵唇,笑咳了一声,道,“不过如此。”
朱珠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几许,“我倒是觉得还不错,不过只是独角戏罢了。”
“小贱人,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是戏子呢?!”泥瓦匠家的娘子到这会儿才算是听明白了,朱珠在暗讽她是那戏班里头跑江湖的戏子!
听到泥瓦匠家的娘子骂朱珠“小贱人”,司庭远瞬间就沉了脸,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泥瓦匠家的娘子触到那仿佛冻了层冰的眼神,浑身颤了颤,乖乖,这司庭远的眼神可真够吓人的。
朱珠感觉到身旁司庭远的怒气,隔着衣袖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司庭远扭头看她,只见她眼神温和的瞧着自己,瞬间整个人就软化了下来,方才的那十分冷冽竟是卸下了九分。
“草儿娘,你今个儿有大解过吗?”朱珠突然问道。
泥瓦匠家的娘子愣了愣,搞不明白朱珠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答道,“这谁还不大解来着?我来之前刚大解过,怎么了?!”
朱珠闻言,就捂了嘴笑道,“难怪了,我就说怎么你的嘴这么臭,像是喷了粪似的。”
“噗嗤……”周围瞧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老朱家二房的大闺女可真是……真是与之前传的温柔娴静的性子不一样,分明是个促狭巧舌的人。
这传闻呐,还真不可信。
朱珠哪里知道这一番言语,倒是让她名正言顺地在大家伙儿面前改了性子,还没有让任何人怀疑,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