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弟不敢在这儿多待,忍着浑身的疼痛,将衣裳穿在了身上,一瘸一拐地回了暂住的屋子,这期间竟是一眼儿都没瞧那个方才还与自己你侬我侬、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了的表姐。
那表弟来到暂住的屋前,想要推门进去,却发现屋门被从里头锁死了。拍门哀求着自家娘子,可自家娘子却气狠了,愣是怎么下跪哀求都不让进。于是,他只得缩在门边上,蜷着身子吹着冷风过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那表弟妹拎了包袱,与泥瓦匠家的老娘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桃花村。
那表弟自是追在他后头,与她一道走的。毕竟这男人没什么本事,家里头也穷,一贯就靠着自家娘子,若是真合离了,他该如何是好?那不得直接露宿街头了?现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将自家娘子哄回来为妙!
泥瓦匠家的娘子这头,却是还在昏迷中就被自家婆婆毫不留情地给扔出了家门,接着院门一关,就死活不管了。
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的乡邻去了趟泥瓦匠家娘子的娘家喊了她的兄弟来,让他赶紧地将人抬回去,免得一个不好,人就没了。
泥瓦匠家娘子的娘家兄弟来了桃花村,瞧见自家姐姐那副惨样,气不打一处来,砸了泥瓦匠家的院门就想闹事儿,可却被一脸冷若冰霜的泥瓦匠家老娘反呛了一口,得知了昨儿个晚上发生的那档子脏事儿,也只能打破牙往肚子里咽,灰溜溜地抬了泥瓦匠家的娘子回了娘家。
几天之后,泥瓦匠从外头做工回来,得知了自个儿的娘子红杏出墙,那奸夫还是她的表弟,便一言不发,在屋子里头关了半天,出来后写了休书,亲自送去了金氏的娘家。
不管那娘家兄弟如何哀求,让泥瓦匠网开一面,泥瓦匠都无动于衷,扔了休书就离开了。
至此,泥瓦匠与金氏便缘尽于此了。
从那以后,草儿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轻易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泥瓦匠家的老娘身后头,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瞧着乖顺得很。
朱珠闲来无事,与司庭远说话的时候,提及此事不免有些唏嘘,“原想着是教训一下那金氏,却没想到惹出了那档子事。”
司庭远道,“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你说得没错。”朱珠点头,笑道,“咱们也算是误打误撞,替泥瓦匠家除了个祸害。现如今就希望草儿那丫头真的是改了性子,今后不要做出与她娘一般伤人的事儿来,也不枉费你临了改变了主意,不吓她一吓。”
“草儿与小珊儿的矛盾,原就是因着她瞧不起于氏红杏出墙而起的,这回轮到了她的娘,量她也不敢再对小珊儿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或者作出什么伤害小珊儿的事儿来。”司庭远沉吟道。
“嗯……”朱珠应了一声,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