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的心像灌了铅块，重重地坠了下去。

提尔出列，并没有发出声音。

“不要沉默嘛。”阿撒托斯笑嘻嘻道，“要知道，在结社中，你可是很有人气的，现在，好多成员都在挂念着你呢。”

“伊芙，丘比特，还有我们的，阿摩司，”他故意一个一个念出成员的代号，“都在期待你呢。”

颜如舜上前一步，刚要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话，伊芙。”阿撒托斯的语音瞬间转冷，又很快笑出声来，“所以，我来帮你问吧。”

阿撒托斯转向提尔，道，“提尔，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式微、如舜和安然禁不住惊讶。接着，是一种难言的恐惧。难道他们所调查的一切，都在阿撒托斯的掌握之中吗？

提尔仍然不说话。

“唔，不愿意满足同伴的好奇心吗？”他说得很残忍，“不如说一说，让大家帮你看看能不能许愿——要知道上次该隐没能成功许愿，可是大闹了一场，现在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呢！”

提尔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式微很熟悉。她差不多确定了。这是刘童。

“我知道这个愿望不会被倾听的。”他这样说，但是语气中又有些迷惘，“但是我还是想试试。反正如果被倾听实现了，我死了也没关系。”

“哦？”阿撒托斯惊讶道，觉得十分有趣，“这倒是让我都有点好奇了。那么，你快点许愿，让我们看看结果吧。”

“伊德海拉，奈亚拉托提普。”他用看好奇的声音唤道。

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先后走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支蜡烛，一人手心中多出一瓣沾着血珠的莲花。

“等等。”颜如舜和苏式微一起出声。

“怎么？”阿撒托斯没有阻止。反而轻声一笑，似乎觉得相当有趣。

“我觉得不如再考虑下。”颜如舜道，“提尔，我相信你也猜到那些许愿者的下场了——”

“我已经决定了。”提尔说道。

“或许有别的方法可以达成呢？”式微说。

“啪啪啪”阿撒托斯大力拍着手掌，“真是感人的同伴情谊。我给他们起的名字都太适合了。你说对不对，伊德海拉？”

“哼。”伊德海拉哼了一声。

“这倒显得我像个坏人一样。”阿撒托斯语气中有一点作戏的惆怅，“这显然对我是大大的误解。结社的成立是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大家也是自愿经过‘仪式’的筛选，成为结社的伙伴。而且，我向来都是鼓励大家不要立刻许愿，而是要经过缜密的思考——”

阿撕托斯如黑雾一般在空间中滑行着。

“伊登许愿的时候，我有劝她再考虑一下……该隐许愿之前，我也进行了确认，现在提尔要许愿，我也建议他说出来让各位帮忙评估……呵呵……”

他压低的笑声回荡在空间里。

“……谢谢各位为我考虑……”提尔说，“但是我的愿望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实现了。甚至我都不敢相信结社会帮我实现——因为，它在过去，不在现在，也不在将来。”

他终于说出来了。

“我要我姐姐活过来。”

四下一阵寂静，连阿撒托斯的笑声都停止了。

良久，他轻轻地鼓起掌来。

“很不错，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有想象力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