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钧没有理他，莫璟尘也知道会这般，垂眸看向桌上的棋局，颇感无聊的道：“这棋局您老人家都看了这么多年了，还在看呐？”

再次被无视，莫璟尘却依旧坐着不动，右手撑着下巴，盯着夏禾钧笑着道：“到底是老了，脑子不灵活了——”

夏禾钧虽然还是无言，但桌旁的佩剑隐隐的现了光芒。

莫璟尘伸手按住那佩剑：“师尊有话好好说，这都半年不见了，脾气还是这么臭啊。”

夏禾钧抬眸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脾气臭？阁中长老都不知道被你气走多少个了……”

“得得得，您宅心仁厚好了吧？”想他又该长篇大论了，莫璟尘忙制止道，“不跟你绕圈子了，我有事跟你说。”

夏禾钧也猜到他有事说，不然也不会来他这了，只是在看到他难有的认真时，勿的倒是跟着认真了起来。

“这些年给您带来许多麻烦，这里一一给您道个歉。”莫璟尘笑着，“师尊，对不起啊。”

少年的笑依旧羁傲却不难发现其中揉进了鲜少的认真，到有了几分回头是岸的意味。

看夏禾钧眉头微皱，莫璟尘又道：“以前不认错呢，您天天不是念叨就是棍棒伺候的，现在认错呢您又不高兴，啧，做您徒弟可真难！”

“你有什么事？”夏禾钧问。

“我想您把我踢出澜辰阁。”

“你在胡说什么？！”

莫璟尘的话刚刚落，夏禾钧便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连同上面的棋局一起。

黑色白色的棋子满地跳跃着，几颗滚碰在莫璟尘的脚边。

澜辰阁所有人都知道夏禾钧有多宝贝他这棋局，今天竟一掌给劈碎了。

莫璟尘静静地看着这满地的狼藉，面上依旧风平浪静，似是这一切与他无关般，他只是个观火人。

夏禾钧偏过头，右手揉着眉心，叹息道：“你先回去吧。”

“师尊。”口中的今天临时改成了明天，莫璟尘淡道，“我明天就离开。”

“莫璟尘！”夏禾钧回看他怒道，“外面没那么好，没人会容忍你的任性！”

任性？这两个字莫名的让莫璟尘笑了起来。

“师尊，谢谢你。”

“莫璟尘……”又要吼上一句的夏禾钧猛的停了下来，奇怪的看着莫璟尘。

见他对自己笑着，散慢说道：“弟子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当然知道这道理，这不是有您罩着所以才敢胡来啊？弟子先退下了，明日来给您请安。”

看着莫璟尘离开，夏禾钧始终未再言半句，他在院中站了良久，双眼盯着头顶的苍穹，毫无焦距，直至天空破晓，他才踱步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