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樘也不理会。
闲来一撇,瞧见燕桎闷头喝大酒这个架势,终于忍不住提醒道:“空腹喝酒伤身。”
“听此一言,却是皇兄考虑不周了。”
二皇子放下酒杯,绽出笑容,神情却是有些落寞。
似是沉了口气。
续续说道。
“六皇弟是知晓的,当年出那事时皇兄才十一,外祖家也只是五品小官,母妃当时才册封美人不久,万是动不得分毫。”
“往后几年里,等我能够独挡一面时,又被赐出了宫,住在皇子府里,人脉再多也伸不进后宫里。”
“昔日你母后怜惜我母妃,皇兄却没能帮你什么,你怨恨皇兄是该的。”
“皇兄欠你一句对不起。”
说着二皇子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燕樘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在那些孤寂的夜里,他总会忍不住想,为什么那个陪他逗鸟捉鱼,陪他嬉闹,在他做错事后会严厉批评他的二皇兄。
为什么,为什么在当日不来帮他,帮他母后。
为什么这些年只言片语也不曾递给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看他。
慢慢的,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就明白了二皇兄和他母妃的不容易。
可若说是心中没有一点悲戚,没有一点怨恨,那是假的,他不是圣人,说服不了自己不在意。
燕樘放下筷子,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这次皇兄会帮你争取入国子监。”
“皇兄想弥补过错。”
顿了顿,终是答了声好。
他也不希望和昔日的二皇兄就此陌路疏离。
然后二皇子递过来一杯酒。
“皇兄,你知道的,皇弟不能饮酒。”
“非也,非也,这是母妃亲自酿的李子酒,只有酒味,却是和寻常果汁一样,不醉人的。”
“母妃,她也希望咱们重归于好。”
燕樘不疑有他,接过酒杯饮尽。
“嘁,不过两个可怜虫。”
一旁走过穿着蓝色连纹锦袍的五皇子燕榛看着燕樘和燕桎两个像是久别重逢,无话不谈的哥俩好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句。
真是惺惺作态。
二皇子怒地想要起身反驳些什么。
被燕樘拉住衣袖。
“无关紧要的人,别理。”
二皇子这才平息下来。
燕榛不明意味的看了一眼燕桎。
宴席开始,说是生辰大典,可燕帝一向崇尚节俭,也只不过是摆个宴席,备几场歌舞,邀请王公大臣来吃顿菜而已。
席间换杯停盏,好不热闹。
燕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二皇子聊着。
眼睛盯着宴席上长袖善舞的歌妓,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人来。
不知胖瘦,不知高矮,不知男女。
懵懵懂懂间,一股燥热升起,喉咙有些发干。
燕樘只当自己口渴,连喝了几杯茶水,但那股浑身的燥热感未降反增。
这时候他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席间的茶水和食物,他事先检查过的没有问题。
那么,就只有……
燕樘猛的看向二皇子。
泛红的眸子的带着不可置信。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