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疑惑:“你们干这行不是挺赚的嘛,干嘛不做了。”
络腮胡道:“不想做就不做呗。”然后转头拉着脸上白净那人“走了走了,别磨叽了。”
然后二人转身离开。
燕樘也跟着悄然离开。
等回到了昭庆殿,回想今天所见,怎么想都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上门送鸡,然后和顾主讨价还价的平常情节。
难道那个印记其实是他眼花看错了?或者是巧合?
不对,不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眼力,那么就只能从对话里找线索了。
第二天下学后,燕樘又来到昨天蹲角隐藏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翻过昨天那个妇人所在民宅的院墙。
然后就看见昨天那个妇人此时正在教她约莫岁把的女儿走路。
“囡囡哦,娘教你走路啊,要快快长大哦。”
“等你爹回来了娘给你炖鸡汤啊,喝不喝啊,囡囡。”
“娘,娘,喝。”小孩呀呀叫着。
躲在暗处的燕樘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莫非是他猜测错了,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看着这个温馨的场面,燕樘不由的想到小时候。
每当他走路摔了的时候,母后总会让旁边的宫人将他牵起来,然后母后会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他:“樘儿长大后是个男子汉呢,可不能哭鼻子。”
燕樘离开了小巷,感觉到鼻尖有些泛酸。
母后死时他都没能见上一面,好像突然之间,他的母后就离开了,没有给年幼的他一点预兆。
燕樘有些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身旁是路过的行人,他们的脸上或悲喜或面无表情。
他们的足迹遍满永乐街,每当旭日落幕,星夜降临,都会有一盏灯火等着满身风尘的他们回去。
等他们的人,是他们的妻子,父母,儿女,他们都有家。
他的家呢,身在帝王家,注定了和常人不同。
他没有家。
路过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伯,燕樘不自觉的就买了两根。
手里攥着两根糖葫芦,一直走到街尾,感觉到四周的灯火开始涌现在视线里。
才恍然发觉天已暗沉。
燕樘转身回去。
昭庆殿的灯火通明,四周确是寂静,仿佛一座没有人迹的枯城。
这时一道清冷的风袭来,围绕在他的四周,像是将他轻轻拥在怀里。
燕樘突然笑了,一双黝黑的眼眸恍若装满万千星河。
他有些欢喜的轻声道:“我还有你。”
简略二丈摸不着头脑,崽儿今儿怎么这么煽情,难道晚上八点半黄金档狗血剧看多了?她寻思这古代也没电视这玩意儿啊。
然后视线一转,看见了燕樘手里的两根儿糖葫芦。
只见燕樘将手里的糖葫芦高举,露出一节白皙手臂道:“你喜欢的,我都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