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打发,换人了?
郭策怔了好一阵儿,他想他刚才那话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让她伤点儿心,要不了她的命。
唉!他现在是真的怕她了。
被秦溪这么一搅合,郭策又头疼了,索性回房躺着,奈何头晕眼花的,起不了床,干躺着难受。
正值郭策犹豫着继续躺着还是起来的时候,秦溪端着个托盘来了,托盘里装着个白瓷碗,盖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倒是那衣服和脸上黑乎乎的东西,一看便是刚从膳房烧了火出来。
“策哥哥说我不能煎药,我煎好了。”秦溪的脸上挂着淡笑,声音温如细雨,她将药放在圆凳上,自己也在床沿缓缓坐下,又揭了碗盖,平稳地端了药碗在手,拿小勺舀了药出来,轻吹了几口,感觉温度适中,寻着郭策的心跳,准确无误地将小勺递在郭策嘴边,‘看’着郭策的眼睛,又轻言细语地笑说:“策哥哥还说我不能喂药,我能的。”
“……”对方不哭不闹不难缠,就那么温婉笑着,笑得郭策心中压抑,鬼使神差半张着嘴,把药喝了。
秦溪说了这两句,再不开口,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浅笑,拿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直‘看’着郭策,手中又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向郭策。
郭策哪见过这样喂药的?眼睛笑看着他,手上动作却没停,她这是怒极反笑啊!
郭策觉得瘆得慌,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这样浑浑噩噩把一碗药喝光了。
秦溪将碗放在托盘上,终于轻启朱唇,再次开口,问:“好喝吗?”
“哦……”郭策被秦溪举动弄得压抑至极,说:“你在里面放毒药了?”
秦溪淡笑着摇头,说:“没有。”
郭策不信。
秦溪又慢悠悠说:“策哥哥嫌弃我眼瞎,我想假如策哥哥也瞎了,定然就不嫌弃我了。”
“……”郭策心中惊悚,说:“所以??”
秦溪倏然一手撑在床中央,凑近头去,在郭策眼前咧嘴笑开,说:“我没放毒药,这本来就是毒药,专让人瞎眼的毒药。”
“……”郭策大惊,这孩子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他忙一把推开秦溪,一面呕吐,一面大喊:“来人,快来人。”
外面的人早被秦溪支走了,她站在床边咬唇暗笑了一阵儿,趴在床头的郭策终是反应过来,他转过头深深地打量着秦溪,冷说:“你戏弄我?”
秦溪呵呵笑开:“叫你方才欺负我!上官惠不知为何还没来找我,这是柳医师开的药,你先吃着罢。”
“……”郭策气得不想说话,反正他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索性躺回床上继续闭眼睡觉。
但她不走,就那么站着,他那里能睡着?
时间缓缓过去,像是过了许久,郭策头晕的厉害,昏昏沉沉睡了,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秦溪已经不在了。
郭策正暗自松气,秦溪又来了,还是端着托盘,这回里面是些烧焦的不算黢黑的饭菜。
郭策想了想,总归药都喝了,也不在乎多吃这一顿饭,硬着头皮吃了。但他拒绝说话,反正他说什么她也不听,她想干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干脆不说,随她折腾,什么时候她折腾够了,什么时候她就不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