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蹙着眉,思量良久,看了看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这儿子在恳求他放过秦溪。
他颇为感叹地说道:“昔日秦镶护我南朝,一身忠烈!奈何枉死七载,朕也查不出秦镶死因,竟是秦溪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朕实在愧对秦镶啊。再有,秦溪将西梁的罪证公之于众,似此种救天下于水火、造福万民之举,朕甚感念。难道众卿不感念?”
众卿:你说感念,我等岂能不感念?
“呜呜呜,秦镶忠烈,秦溪大善,圣人慈悲……”
不知谁哭了,朝堂立马泣声不断。一时间,整个朝堂慈悲温暖。
“好了。待灭了西梁,北疆领土宽广,总要有人管理。虽说历来无女子入朝堂,但昔日秦镶护我南朝疆土与百姓,秦溪此番又功大千秋,今日朕便开了先例,赐秦溪北疆王,让她带着秦家军,替朕去管理北疆,造福北疆百姓罢!”
下了朝。
李将军死在天牢,不知是何人所为。只知其死法是南朝军中刀法,与当年秦将军身上的刀伤别无二致。
尹故新去了上书房,还不能从朝堂的氛围走出,他异常感动,道:“父王圣明!儿臣谢父王对师妹的宽容,谢父王对师妹所做的一切!”
皇帝:“……”他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很想说,傻皇儿,你谢我做甚?父王我也是无奈之举啊!要知道你那师妹带着秦家军如今已过沙城,不几日便到北峡谷,北峡谷有多少人?五万!整整五万!北峡谷守将是谁?是你师妹昔日的兄长!她兄长能不帮她的吗?!
这两兄妹联手,那就是八万人啊!八万!八万人能干什么?八万人足以让你师妹攻下北疆,自立为王!
再有,定远侯的十万西北军要对付西梁,根本无暇阻止秦家军去往北峡谷!就算去了,也未必能胜!就算胜了,十万对八万,那也是两败俱伤!现在南朝就指望着西北军了,西北军要是伤了,东芜趁乱对付我南朝,怎么办?!
是以,傻皇儿啊,你这个师妹,南朝得罪不起啊!
朕送她北疆王称号,朕落个好名声。朕不送,对不起,人为财死,你那师妹有着东芜肥沃的上贡,必定搬空北峡谷,去北疆自立为王!到时你父王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皇帝心中苦兮兮,面上却和颜悦色,说:“毕竟是秦镶之女,是新儿的师妹,这孩子自小失了双亲又瞎了眼睛,实在命苦啊!父王当自家孩子一样疼爱,何需新儿感谢?”
尹故新当下越发感动不已。
皇帝又说:“对了,以后秦溪做了北疆王,你们师兄妹之间定要时常联系,莫让她觉得南朝无人在意她,让她平白寒心。”
主要,傻皇儿啊,你要是不和她联系,不让她时常记挂着你们的儿时情义,父王我怕她哪天心血来潮就不在北疆待,要来南朝待,那可如何是好啊?
尹故新哪知皇帝心中所想,直听得泪流满面。隐隐想起一事,深觉愧对父王这慈悲的心肠。
那事的起源,是在北峡谷时,他听得师妹对师父说:“我要另辟疆土,自立为王。”
师父说:“秦溪,如果主宰命运是你心中归途,我必倾尽所有,赠你一方疆土。”
后来,在收受东芜上贡的时候,他便让秦家军去了东芜……
“师妹,你可知道,师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啊。”
回到东宫的尹故新看着初起的朝阳,喃喃自语。
。
去往北峡谷的河上行驶着一条商船,商船船头有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迎着朝阳练剑。
黑红相缠之间,铛铛的剑声悦耳动听。
“什么?溪儿也知道在北峡谷,你与我说话时,你那师兄也在?”黑影收了剑,一张绝美的脸上挂满戏嘘,说:“如此利用师兄,溪儿你还要脸么?”
“师父不也是知道师兄在,才那般说的么?”红影落地,收剑。接了师父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娇俏的脸上笑容灿烂,说:“师兄还是你的徒儿,算计徒儿,师父你尚且不要脸,我自当有样儿学样儿!”
“你啊!”面前姑娘本就好看,如今也不知是练了剑,还是朝阳打在她的脸上,更是面色红润,越发好看。
郭策喜欢得紧,心中一动,挑了对方的下巴,便附上唇去。
一翻纠缠,一生心欢。
郭策紧抱着秦溪,恨不得把她揉紧骨子里。
“溪儿。”他微微一叹,说:“快些长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