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你可知。”郭策痛心闭眼,深深喟叹,睁开眼时,眼底一片伤痛:“我娘体格小,生我的时候,血崩,去了。”
秦溪:“……”
“我不是喜欢胖的,我也不喜欢罗兰,我只心悦你,你怎样我都喜爱,我很想与你生七八个孩子……”郭策心痛地瞧着秦溪,猩红的眼眸止不住流泪,说:“可你这般清瘦,若生孩子也去了,你让我怎么活?”
秦溪:“……”
“溪儿。”郭策嚣张一世,此刻却是满目哀求,说:“如果你这辈子真的不长了,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跟了罗兰几个月,你眼光很好,她没有问题,北疆可以放心交给她了。原本我早计划好,等过了年,熬过这冷冽的寒冬,我们便带着甲子,连桑还有胡洲,你想去看上官惠,我陪你去。你想去看楚非莫,我也陪你去。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可你既然想明日走,那我们便明日就走。从此上天入地,天荒地老,你要是实在想去看上官惠的八个哥哥和薛清风,我也可以陪你去。总归这一辈子,我们不要孩子,就我陪着你,可好?”
正如天下皆知那般,秦溪聪慧,她看着师父良久,抓住重点,说:“师父与罗兰在一起,是不信任罗兰?”
郭策点头。
“师父不与我同房,是担心我有了孩子,生孩子血崩?”
郭策点头。
“师父也不是喜欢胖的?”
“不喜欢啊。”郭策立马说道:“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说罢,他似想起什么,蠕动了下好看的薄唇,欲言又止。
秦溪蹙眉:“师父到底想说什么?”
郭策想了想,一狠心,凑近头去,在秦溪耳旁轻说了几句。
秦溪哑了一下,旋即一把搂着师父的脖子,灿烂一笑,说:“谁说清瘦就是体格小?你看我这练武的体质,站在姑娘们中间也算高挑,我才不怕生孩子才不怕师父!”
思绪一转,又噗呲笑了,说:“上官惠的八个哥哥,有好几个都成亲了,这也能当真,师父你傻不傻?”
郭策是不是傻他不想去深究,纠缠他许久的问题随着秦溪那句“谁说瘦就是体格小,她是练武的体质”迎刃而解。
还有,秦溪笑了,不生气了,还不怕他……
郭策豁然开朗,唇角轻勾,有些事原本打算过两年再说,现在他看着秦溪确实比一般女子高挑的个头,一把将秦溪搂进怀中,那冠绝天下的脸上已是深情灼灼:“当真不怕?”
秦溪看着师父好看得足以霍乱天下的星辰眸,她喜欢得不得了。说:“师父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怕。”
郭策:“……”呃……这时候谈条件,他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答应?”
“没有没有。”郭策连忙保证:“你说,莫说一个,就是那一千个一万个策哥哥也答应。”说完他就知道哪里怪了,他这是不是有点儿像在诱骗小姑娘?
秦溪说:“往后,师父莫欺徒儿眼瞎。凡我视线以外,师父不可与女子搭讪。”
又来……郭策深觉不掰扯清楚,溪儿这性子,以后指不得还得找他算账。
他将秦溪抱在腿上坐着,温言轻说:“怎么能搭讪呢?你看我这么些年除了你,私下同哪个女子说过话了?也就连桑和上官惠说过几句,便是你那两个姐姐,我也是没说过的。至于罗兰,这北疆是溪儿想要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自然得亲力亲为,考察她几个月,我就没睡过饱觉,到头来你还要同我和离,你说我冤不冤?”
秦溪才不管师父冤不冤,她就觉得师父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说:“师父不答应?”
郭策哑然,秦溪的难缠让他多少有些想起从前,他有点儿怀疑人生,说:“不是……早答应了吗?”
秦溪没说话,就那么盯着师父。
郭策忙说:“我真答应了,不是!这种事我就没必要答应!自七年前我跟着将军回府与你初见,这么多年我眼里心里除了将军就是你,我和谁搭讪去?”
与你初见……
秦溪脑子里飘荡出一个画面。那日她被秦霄欺负,受尽委屈。爹爹回来,带回一个似骄阳般的少年,他说:秦溪,我是郭策,你可以叫我策哥哥,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策哥哥替你顶着。
那一日阳光明媚,她蹲在院落抹着眼泪,闻声抬眼,就见策哥哥背着太阳光芒万丈,十分耀眼。
“策哥哥。”
娇俏的脸颊眼泪滑落,秦溪深深看着眼前这张冠绝天下的脸。夕阳从窗格透来,洋洋洒洒将这人周身落满,橙红的光,一闪一闪,就像她那日蹲在院落,闻声抬眼,就见策哥哥背着太阳光芒万丈。
这个她一眼相中的少年,终究没能逃过她的魔爪。
秦溪唇角轻勾,邪肆一笑。轻一扬手,合了纱幔。
“那日策哥哥一句替我顶着,一顶就是许多年。接下来的岁月,换本王好好疼疼策哥哥。”
郭策:“哈哈哈哈哈哈……”
后记……
时光荏苒。秦溪向来言而有信,疼策哥哥的日子一晃过去五年,五年抱三,两子一女。
这五年,北疆在罗兰的打理下风调雨顺,民生安稳。
东芜虽年年上贡,倒也因为没有战争,渐渐发展,有条不紊。
南朝有了尹故新的监国,一切皆在蒸蒸日上,皇帝老儿的肩头轻松了,从政一生,日子总算舒坦了。
百姓们也渐渐发现,似乎自秦溪接任北疆王开始,多年动荡的天下,忽然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