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
出了宫门后,便瞧见叶卓华在马车旁边站着了。
瞧见她们之后,叶卓华往前走了几步,“娘。”
喊的是叶母,看的却是顾夭夭。
叶母抿着嘴笑了一声,让跟前的嬷嬷扶着自己先往前头走去。
虽说,顾夭夭的肚子到现在还没动静,叶母心中也是有些着急的。
可瞧着,这夫妻俩感情这么好,想来,好消息估摸也快了。
看着婆母还要在前头避着,顾夭夭便斜了叶卓华一眼,“你跑来做什么?”
“听你这语气,是不想见为夫了?”叶卓华故意往顾夭夭的跟前凑了凑。
他今日,穿的是新做的春衣,身上板正的很,而且,还往着身上特意熏了香,这么一靠近,顾夭夭只就得,跟前被他的气味包围。
面上,忍不住有些发烫。
若非前头有叶母,她总要劝一句,这青天白日的,莫要想那些个,无用的事。
看顾夭夭的反应,叶卓华笑的,整个胸膛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饶是这人来人往的,顾夭夭被叶卓华笑的也有些恼,抬脚便踩在了叶卓华的脚背上。
“叶夫人留步。”两个人闹着准备往马车上走去,却听着身后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顾夭夭同叶卓华回头,瞧着一个嬷嬷带了两个宫娥出来,看见叶卓华后,便福下了身子,“叶大人,叶夫人,这是公主的心意。”
而后,示意自己身后的两个宫婢站了出来。
“公主说了,今日同叶夫人很是投缘,便让这两个丫头同夫人一起,伺候叶大人,为夫人分忧。”嬷嬷低着头,姿势自是规矩,只是这话说的让人不痛快的很。
什么叫一同伺候叶卓华,这是,给叶家送妾?
便是叶母听见了动静,也都跟着皱起眉头。
这种事,总不好顾夭夭出面,免得让人觉得她善妒,叶母便让人扶着往回走。
由她这个婆母,来拂了公主的美意。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瞧见叶卓华抬起胳膊,将顾夭夭揽在跟前,冷冷的看着那个传话的嬷嬷,“宫里头的太医,怠慢了公主?”
“自是不敢的。”嬷嬷不知道叶卓华为何来这么一句,只是下意识的便抬起了头。
她们公主,如今可是宫里头最高贵的公主,谁人敢怠慢?
叶卓华啧啧了两声,“既如此,公主病的这般重,怎么也没人给治治?”说着,便领着顾夭夭转回身去,不去看他们,只是嘴里还嘟囔了句,“管人家旁人内院的事,脑子被踢的不轻。”
原本,顾夭夭是有些生气这个临安公主,怎么这般的难缠的,如今听了叶卓华的抱怨,却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
看叶卓华领着顾夭夭要走,后头的嬷嬷有些着急了,便喊了出来,“叶大人,这是公主殿下赐的人。”
叶卓华冷冷的斜了那嬷嬷一眼。
只那一眼,便让嬷嬷觉得遍体生寒,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让你们家公主撒泼尿照照自己,配吗?”又不是嫡公主,架子不小,还往人家尚书府塞人,还赐的,也敢开这个口!
嬷嬷是从封地便伺候临安公主的,还从未被人这般指着鼻子的骂。
可偏偏叶卓华身上的戾气太重,过去拦人的事她也是不敢的,只能愤恨的看着叶家离去的背影,心里头骂上叶卓华一句,这话说的好没有风度,就跟市井莽汉一般。
只是,看着跟前的宫婢,心里又有些发愁,该如何回临安公主的话。
等到了临安公主的玉琉殿开始,脸便哭丧起来。
让身后那俩人站在门口,自个掀了珠帘进去回话。
临安公主此刻正在美人榻上躺着,跟前有两个宫娥正在为她捶腿,旁边还坐了一个宫娥,唱着小曲。
嬷嬷低头走了过去,轻声唤了一句,“公主。”
原本在假寐的临安公主,瞬间睁开了眼,“都送去了?”
嬷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公主的话,送是送去了,可是叶家没收。”
原本以为临安公主会生气,却不想临安公主眼睛瞪圆,随即脸上堆满了笑意,摆了摆手让伺候的宫人退到了一边,坐起了身子,“她竟然不收?这可是善妒啊!”
“公主,这事并非是叶夫人的主意,是碰见了叶大人,他执意拒绝的。”嬷嬷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叶卓华骂人的话给说出来。
毕竟,现在宫里头还不是贤贵妃娘娘自个说了算的,又不是嫡公主,对上两品大员,谁人知道会不会赢。
而且,就临安公主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叶卓华那些个话,怕是怎么不能揭过去。
“什么?”临安公主抬高了声音,有些不置信的看着嬷嬷,“那个叶大人,就这般的窝囊?”
在临安公主看来,男人嘛自都喜欢三妻四妾的,她让嬷嬷专门挑了两个好看的宫婢过去,叶卓华自没有理由拒绝。
除非,就是害怕顾家的权势。
年纪轻轻便坐在尚书的位置了,临安公主还以为叶卓华个人物,却没想到,竟是个妻奴。
嬷嬷低着头,一时也找不出词来回话。
还窝囊废,她忍不住想起叶卓华那要杀人的眼神,他若是窝囊,怕是这世上也就没有厉害的男子了。
临安公主念叨了句后,突又来了兴致,“这个叶大人,是不是奇丑无比?”
所以,也许并不是因为害怕权势,而是因为太丑了,才会好好对顾夭夭,毕竟顾夭夭,也算是好看的。
顾家双姝的事,临安公主是当戏本听的,她只好奇了,这两个人有多好看才能迷住夫君,倒未曾问过,这叶家跟冯家的公子,是不是,满脸麻子,不堪入目。
嬷嬷讪讪的回了句,“倒也算是,清秀。”
这话临安公主自是不信的,便非要让嬷嬷去寻了叶卓华的画像。
总觉得,嬷嬷是有所遮掩。
只是这内宫中,哪里会有外臣的画像,只是临安公主发了脾气,她这也没法了,只能去寻了宫里的画师,使了好些的银钱,才画出了叶卓华。
这画师也是曾再宴席上远远的见过叶卓华,倒也能画出叶卓华的三分神韵来。
当这画像送到临安公主跟前的时候。
临安公主便久久不能言语,她以为世上最好看的该是太子哥哥,可见了叶卓华的画像,才明白,原来男人该是这般样子。
不是所谓的剑眉星目,他的眼角偏长,明明是多情的桃花眼,偏偏就给人了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让人靠近不得。
光看这画像,临安公主便偷偷的红了脸。
“娘娘。”正瞧着呢,突然听见外头见礼的声音,临安公主赶紧将画像收了起来。
快走了几步,待珠帘被人掀起,瞧见贤贵妃娘娘后,便做了个万福,“母妃。”
“免礼。”贤贵妃随手便拉住了临安公主,“听卫嬷嬷说你身子不适,太医可过来瞧了?”
而后,手很自然的放在临安公主的额头上,瞧着她脸通红,以为是起了烧。
只是放上去之后,试着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原本,临安公主满脑子都是那画像,现在被贤贵妃一提,才想起那几个人的无理,当下便落了泪,“母妃,女儿被欺负的好惨。”
自免不得添油加醋的说一些,如韵公主如何嚣张跋扈,冯知微又如何欺辱她。
“母妃,女儿以后没脸见人了。”临安公主扑在贤贵妃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贤贵妃只是笑着拍了拍临安公主的肩膀,“这话说的可诛心了,有母妃同你太子哥哥在,谁人敢小瞧你?”
而后拿了帕子,亲自为临安公主擦了眼泪,“好了,这么哭下去,眼睛会肿的,便不漂亮了。”
临安公主哼了一声,“母妃,如今女儿已经被欺负了,怎么旁人就不敢了?”
贤贵妃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仔细的帮着临安公主擦干眼泪,“莫要胡说了,这一个家里头,哪个盆与碗不碰几下,怎么能叫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