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陈铁生从后视镜里看着沉默不语的林顾念，视线在她的脸上搜寻了好一会才离开，他又看着眼前那条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不觉脚下又踩紧了油门。

感受到速度的突然飙升，林顾念有些不悦，“你干嘛？”

“你要不想今晚在车里过夜，就不要说话。”

听到陈铁生的话，林顾念扁了扁嘴，别过脸去，看着车窗外黑黢黢的密林，心下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闷得人有些难受。

以着车子现在的速度，十点前肯定是能到S市的。可是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起先，雨势还不算大，车子照常能开。可慢慢地，雨就大了起来，车玻璃处的雨刷也在疯狂的刮着窗户上的雨水。但，直到最后，直接下起了瓢泼大雨，任凭雨刷刷的多快都不行了，视线模糊不清，使得陈铁生不得不将车子停了下来。幸好旁边有个应急车道，他缓缓的将车子开了过去停了下来。

看着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陈铁生开了口，“看样子，我们得在车里过夜了。”

随后，在两人的沉默里，林顾念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

“没在车里睡过吧。”陈铁生靠着椅背，肯定的说道。

林顾念听到后，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像我们警察，在车里睡觉那是必修课。”陈铁生又将椅子后背往后压了压，“帮你调调吗？”

“奥，不用了，谢谢。”林顾念继续坐着，两人之间，气氛慢慢尴尬起来。

过了良久，林顾念在一声惊呼声中躺了下来，原是陈铁生直接将她的椅背给放平了。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先躺会吧，躺着舒服点。”陈铁生闭上眼睛，自以为是的说道。

林顾念本想说点什么，侧过头时，看到陈铁生闭上了眼睛，索性也就不再开口了。

“你为什么选择当法医？”陈铁生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一旁睁着眼睛在安静的躺着的林顾念。

“怕吃苦。法医总归比警察、军人轻松些吧。”陈铁生听到后，惊讶不已，很显然林顾念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爸爸是警察，哥哥是军人，我体质不好，受不了部队的苦，也吃不了做警察的累，无奈之下选了这个。”林顾念继续细细的解释道。

“可我觉得你们法医也挺累的，也时常加班，比方说现在。”陈铁生看着林顾念，总觉得她是在说谎，想找出她话里的漏洞，拆穿她的谎言。

“以前一直以为做法医，不过就是验验尸，与死人打打交道，才报考的。但现在除了加班，不还是做那些事吗，不过就是多了点跟你们打交道罢了。”林顾念在说这话时，语气淡的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你呢，为什么做警察？”转尔，林顾念改了话锋，语气里也多了丝好奇。

“惩恶扬善，除暴安良。”说完，他就看着林顾念，嘴角像是带上了一丝笑意，但眼底却隐着一抹复杂的情绪，“你信吗？”

“你都说了，还管我信不信吗。”林顾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回过头来，看着车顶。既然他不想回答，那她索性也不问了，反正她又没有多想知道。耳边是来自窗外的雨水击打玻璃的声音，唰唰唰地……像是要破窗而入，席卷车内所有的暖和与宁静。

林顾念闭上眼睛，像是要隔绝一切，但耳朵里却还是充斥着窗外的雨声和一旁那时不时会有些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