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对案子经过这么清楚？”

“他在杀马浩时，被你们给搅乱了，但是当时他也拿到了马浩承认杀了乐乐的录音。因你们把那些人都保护起来了，他也知道再杀那些人基本无望了，只能有一个人拿着那个录音去自首，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他就可以再杀剩下的那些人了。所以，他把所有的作案经过都跟我说了。故而，我就假扮他来替他顶罪了。”

随后，在韩涛的指正以及所有的铁证面前，韩海面色狰狞，显然，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陈铁生冷冷的看着他，“韩海，你真是丧心病狂。”

“哼！”韩海冷哼了一声，看着眼前的陈铁生，“警官，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以为我怕死啊，我早就不想活了。”此时韩海的五官渐渐扭曲起来，就像是一个即将要拧成的结，皱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

过了许久，韩海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但因着他长时间的揪着五官，他的脸都被揪出了几道褶子，久久不能展平。

“说说你的作案动机吧。”陈铁生看着眼前的韩海，此时的他，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脸上满是沟壑。

韩海听完后，紧紧地盯着陈铁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那眼神里含着许多种情绪，缠绕在一起，复杂得很。

过了许久，就在陈铁生以为他不会交代了时，他竟开了口：“从小，我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里长大。可是，即使这样，我爸还是更偏爱韩涛。他每次在打完韩涛时，都会偷偷的掉眼泪。而对于我考的好成绩，他只是在韩涛面前表现的很高兴，私下里，并不见他有什么笑意。之后，我便故意做一些坏事，让韩涛帮我顶下来。可是，即使这样，他依旧还是喜欢着韩涛。长大后，我们来到了Y市，并留了下来。可是，没想到，我喜欢的女人也喜欢韩涛。我觉得不公平，哪哪都不公平。凭什么！明明是我很优秀，凭什么他们都喜欢韩涛！不过，最后，还是我得到了她。我以为那样她就会爱上我，可她还是喜欢韩涛。无论我怎样做，她都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她有了我的孩子，她没的选，只能跟我在一起。但是到最后，她竟变得风骚起来，穿得那么暴露。她那样，让我想起了我们村的黑寡妇。那黑寡妇就是穿着暴露勾引了我爸，导致我妈喝药自杀了。所以，我恨穿得暴露的她们。慢慢地，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天天叫嚣着，要我杀了她。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于是，在那天，她产检的日子，我故意迟到没去，而是匿名打给了当时还是黑社会打手的马浩，让他帮我教训教训她。却没想到，他竟杀了她。知道乐乐死了，我后悔不堪。整天麻醉我自己，好让自己忘了那件事。慢慢地，我好像就真的忘了。直到三年前，那个记者在网上再次将那个案子爆了出来。我看着那些冷漠的围观者，我在想，如果他们当中肯有一个人拉一把乐乐，那乐乐也是不会死的。不知为何，这样想，我心里感觉轻松了很多。当我杀了第一个人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觉得当时的我就是在为乐乐报仇。但是，很快，警察就找到了我，我没办法了，只得让韩涛帮我顶了罪。之后，我活得特别压抑，每天心底都会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我为乐乐报仇，我只能让自己每天都像个机器似的工作着，以此来压下那股可怕的声音。但我真的很痛苦。终于，在看到你们警察要重新调查吴桥的案子时，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燃烧着，我要为乐乐报仇。之后，每次看到他们跪在乐乐的照片前，我都觉得痛快极了。”

“你知道吗，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要牢牢抓住自己的心，因为一旦你对它放任了，那么你的头脑也就失去控制，你也就会变成恶魔。而现在的你，显然就已经是个恶魔了！”陈铁生看着韩海，眼神就如鹰隼般的锐利，直直的看进了他的心底，剖开了那些黑暗与肮脏。

韩海看着陈铁生，“难道你们不是恶魔吗！是你们，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

“韩海，你已经无药可救了。”陈铁生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

随后，在警员们押着韩海走在楼道里与韩涛擦肩而过时，韩涛说了一句话，让韩海直接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