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不受待见?”禾守玉的心突地一沉,那床锦被,不正是刘夫人用以羞辱她才赠给她的吗?
“旦儿,我没有让你送这床被子的啊?”
“哼,他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糙人,给他锦被,他还以为是粗布呢!真是一个没头脑,小姐,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了,他这种人,哪值得我们小姐关注。”旦儿瘪着嘴,碎碎念叨着,“你金枝玉叶,家境又好,出生也好,没事干嘛同情这等下人……”
禾守玉牵动嘴角,微微一笑,嗔怪道:“你呀?别动气了,这床被子不要拿去送人了,快去重新拿一床簇新的……”
“还去啊?”旦儿紧追着禾守玉,“小姐,咱干嘛没事惹事啊?”
“让你去你就去,你这牢骚是越来越多了?”禾守玉莞尔一笑,怜爱地看着旦儿。
禾守玉和旦儿一块下了楼,转身来到母亲房间,室外是安寓客栈的一间正房,里面聚集了这些天在此躲雨的乡民,那名壮汉也在此间,鹤立鸡群,十分扎眼。守玉匆匆暼了一眼,近距离瞧见他衣着,是真单薄,在寒冷的秋风萧瑟下,他的目光如炬,刚毅的脸上写满了随遇而安,那么一瞬间,禾守玉的心都快融化了,她也说不清楚怎么就被这号人吸引,如果说这也算爱情,那么,这也太奇特了。
禾守玉一直是个敢做敢当的女子,看着面色忧伤的母亲,此刻,要怎样才能清楚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心声,守玉竟然有些慌张。
“玉儿,坐下吧!这雨一直下,我们只好待着了……待雨停了,才好上路啊!想家了吧?”
禾守玉心不在焉,家?那只是父母哥嫂的家,她早已不属于禾家庄,她的家在哪里?皇宫不属于她,禾家庄不属于她,这里,这所有的地方都不是她的家。
同那名壮汉一样,只不过是暂时在此避避雨而已,难道此番回禾家庄,也只是暂时避避而已吗?能避到什么时候?自己始终还是要面对现实。不如,不如跟着威武的他而去。反正她一看见他就觉得很亲切,禾守玉猛一想到要跟着他而去,心里七上八下,这个念头相当大胆,可她还不知晓他姓甚名谁啊?
“小姐、小姐”,旦儿急急忙忙从室外跑来,“小姐,他叫葛雀儿!”
禾母冷脸一沉,小姐和她的丫鬟都没个正形。
“旦儿,你这是说什么呢?”
“回夫人,小姐让打听的那名壮汉,喏,就是桌旁那人,瞧瞧,穿那么单薄,脸上一点愁烦都没有,我问小酒保,他说这个人叫葛雀儿,是个送信的马使,经常出入这条官道……喜欢喝酒打牌,为人仗义,尚未婚配……”
“哼,什么雀儿鸟儿的……有没有婚配跟咱们都没关系,你一个姑娘家,打听一个大男人干什么啊?”禾母显然对那穷人家看不上眼。
“妈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禾守玉拽着母亲衣袖,“我看此人不像是一般人,只需要有人点拔点拔,他日必定有一个美满的前程!”
“一个送信的人,能有啥好前途,穿得也破破烂烂,乱世当头,指不定连一个安家的窝都没有,玉儿,这样的人咱们躲避都来不及,你偏还要招惹?就算他是一个人才,与你又有何关系?”
母亲的惊诧,反到坚定了禾守玉一定要认识葛雀儿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