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守玉眼睛里泛着泪光,一直小心翼翼,谦虚谨慎地对待他人,今日何以落得被人数落的地步?
“刘祟,小时候,你可没少跑我们家串门,我爹哪一次又少了让你捞一嘴?再不济,我爹年岁比你大,你怎能这样口出狂言呢?”
禾守玉很生气,父亲可是她这一辈子最尊敬的人哪!
“你少假慈悲了,我那会串你们家门的时候,你待我爱理不理的,到是和我们家那条狗亲密无间,我看见你们叽叽喳喳,我就想,在你的心里,难道我还不如有娘生没爹教的阎昆仑吗?”
“刘祟,你自己说,你有多小气,你还真有脸说这些小事情,阎昆仑可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不把他当人看呢?”禾守玉痛心疾首。
“我怎么没把他当人看,你别败坏我的名声?”刘祟翘着两撇八字胡,腴白的脸色微红。
“我以为小时候的人不懂事,长大了会改变,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可恶,长大了,还是那么可恶,甚至,你占山为王,私养兵丁,你这可是反了朝廷了啊!”禾守玉声音铿锵有力,似有为朝廷所不值。
“哈哈,反了朝廷,听起来,禾妃,好像你还有点舍不得你的老东家嘛?只可惜,你那么喜欢宫廷生活,那狗朝廷还不是把你给休了?”刘祟皮笑肉不笑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禾守玉身上直打转。
“刘祟!你听着,你尽可以羞辱我,没关系,我已经走出皇宫了,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你的两个姐妹还在皇宫里,你的兄弟也在皇宫里,你就不怕你做的坏事被朝廷知道?你就不怕朝廷把你的亲人给杀了?你这可是抵押了他们的性命的啊?你还不撒手,居然干起了抢劫的勾当?我小时候就说你偷鸡摸狗,不怎么会有出息,没想到你崩坏得如此彻底,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
禾守玉说完,拿眼瞪了回去,气得心潮澎湃,许久不能平静。
“哈哈哈,禾妃啊禾妃,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家的家务事,与你何干?看来,你这从小爱管别人家家务事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呀?”
刘祟说着,走下台来,穿着一双白底轻便朝靴,踱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禾守玉面前,伸出白胖的小手,捏住禾守玉下巴。顺手往上一提,使得禾守玉不得不呈七十五度角仰脸对着刘祟。
“放开你的脏手!”
禾守玉两目愠怒,怒不可遏!
“嘻嘻!守玉姐!”
刘祟咧嘴一笑,放开禾守玉的下巴,顺手在她的脸颊摸了一把。
“要不是我哥看上你,今天你就可以当我的压寨夫人了,哈哈哈哈!”
禾守玉的双眼都要喷出烈火来了,堂堂前朝妃嫔,哪受过这等污辱,偏生这刘祟还是打小就认识的人。
站在黑暗中的刀疤脸,宽袖中握紧了双拳,阴鸷的脸更加沉寂,禾守玉骂他那句“落草为寇”至今还在脑海中震荡。
然而,刘祟这样的举动难道比贼人高尚?就连他都看不下去了,只因为李存勖兵败,他又终日跟李存勖混在一起,李嗣源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才慌不择路逃出宫来。以为遇见刘祟,就会有所作为,就会闯出另一番天地,没想到刘祟居然是这么龌龊的一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