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箬竹透过门缝,看到白书荷走远了,方才去沐浴,准备睡觉,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泡在温水中,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梦柔在她身后帮她按着背,听到她舒缓的呼吸声,也不打扰她。
朦朦胧胧中,白箬竹感觉自己面前雾气缭绕,桃花遍野,她顺着熟悉的路往前走去,却见以少年坐于桃花树下,正在煮茶。
白箬竹在那少年面前坐下,“真香,这是白茶吧。”
茶桌上已有她的杯子,她自主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韵悠长,入口细腻,醇香萦绕,“这是多少年的老白茶了。”
少年对她微微一笑,“十年了。”
“十年!”白箬竹怔了怔。
“这两日,在外面可累坏了吧。”少年伸过手来,轻轻的扶开她额前的碎发,“看你,头发都乱了。”
“不,我不累。”白箬竹羞涩的笑道,“云霆……你……你的伤好些了吗?”
恍惚之中,她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口中不停地唤着:“云霆,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云霆……云霆……”
“云霆?”梦柔听着白箬竹梦中呢喃的声音,还不住的发出咯咯的笑声,时不时还抽动一下肩膀。
“箬竹……箬竹。”梦柔轻轻的推了她好几下,方才将她推醒。
“啊!”被梦柔叫醒的白箬竹发出一声惊叫,羞红了脸,往后退了退,“娘……怎……怎么是你?”
“不是我,难道是你的云霆……”梦柔审视着她。
“你坏,你偷听我……”白箬竹撅着嘴,不好意思去看母亲。
“我可没偷听,刚才可是你说肩背疼,所以我才留下来帮你按一按的。”梦柔道,“那个叫云霆的少年,就是你说的那个好人,对吧。”
“娘,你别问了好不好。”白箬竹抓着母亲的胳膊,轻轻摇晃。
“娘也是在关心你。”梦柔道,“那个叫云霆的,是哪里人?你若是真的中意他,等你爹爹回来,娘便与你爹爹说。”
“不,我不要。”白箬竹躲开母亲的视线。
“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害羞了。”梦柔轻轻的把女儿抱入怀中,低声呢喃道,“不过,我们箬竹也还小,才十四,等再过两年谈婚论嫁也不急。”
“娘……”白箬竹撒着娇,挣开母亲,起身将身体擦干。
十四岁的身体,已有玲珑曲线。
梦柔送白箬竹回房休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她不知那叫云霆的少年究竟是谁,她未曾听过这个名字,可她又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翌日,天边刚泛白,云记药铺外就已开始排队。
一辆马车也从长街上行驶过来。
车夫下马,垫上脚蹬,车上的人方才缓缓下来,婀娜身姿,步步生莲,秀发如墨,简单的束了一下,没做任何发髻。
她带着面纱,让人瞧不见容貌,但那双盈盈秋水般的明眸之下,更是让人猜想,那究竟是何等好看的女子。
她从马车上取来做好的糕点,走到云记药铺门前,分发给那些提前来排队的人,“这些,是我连夜做的。”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收到感谢,她微微俯身,以作回礼,行为举止,谦虚大度。
这日,白箬竹便是被窗外那一声又一声的‘多谢姑娘’给吵醒的,迷迷糊糊中,她竟然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有人在感谢自己,便道,“不谢,不谢。”
“该起来了,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你抓药呢。”梦柔已经准备好早餐,过来唤白箬竹起床。
白箬竹揉了揉眼睛,“好吵啊,这什么时辰了?”
“刚到辰时,不过,书荷可比你勤快,人家卯时刚过就来了。”梦柔道。
“书荷?她怎么来了?”白箬竹趴到窗边一看,果然是白书荷在外面发放食物,给那些早起过来排队的人。
梦柔道,“大房的这两个孩子,到底还是不错的,一点也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