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说到这里,又飘了,“只要咱够本事,他们能奈我何?心里再嫉恨,当着面他们也是得冲爷笑!”
姜松瞪了二弟一眼,“韬光养晦,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姜二爷坐好,敛容,不过却偷偷冲三弟眨了眨右眼,姜槐低头闷笑。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姜松思索片刻道,“接下来不管谁找咱们,都要以礼应对,不可狂妄。黎炎光一案会不会牵扯到孟家还不好说,但是咱们可以把事情往他们身上引一引。御史台那边,得找人放点风声。”
姜槐道,“这个小弟去办,御史台的御史们耳朵长着呢,只要风声在坊巷中传开,他们就会咬住不放。”
御史上死谏帝王,下监查百僚,以血溅朝堂名流青史为荣。御史间攀比的是一年递上去多少状子,告倒多少个贪官污吏,这帮人不怕死,是连帝王都头疼的一群人。但历代帝王都明白御史乃是帝王之耳,所以他们再烦再头疼,也不会砍掉自己的双耳。
姜松点头,“小心些,莫让人追到咱们头上。至于大理寺和刑部内,便不用咱们插手了,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的位子有的是人盯着。二弟,你决不可四处张扬,一定要收敛,低调!”
“是。”姜二爷知道大哥怕他树大招风,点头应下。
姜槐追问,“二哥,大理寺是刘守成和孟二,刑部是安云昌,那京兆府呢,京兆府是谁经的手?”
姜二爷翘起嘴角,“廖纲。”
姜槐闻言,也不厚道地笑了。
“廖纲是死不了,但这回他得脱层皮。”姜二爷想到廖纲挨揍,心中甚是舒畅。
庆安侯府内,庆安侯廖雪丰拿着家法,怒骂廖纲,“逆子!为父豁出老脸求丁海全和张文江,才将你塞入京兆府,你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廖纲跪在地上解释着,“父亲息怒,此案儿真的不知情啊……”
啪!庆安侯手里的竹板狠狠落在儿子的背上肉最厚的地方,“不知情?不知情你就敢在陈案文书上签章?你不签章,这案子能送到刑部去么?!”
廖纲哭丧着脸,“每日送上来的结案文书都有一大摞,儿哪能一本本地看……”
啪!庆安侯又是一板子,“旁的案子也就罢了,叛斩刑的命案你竟都不看!”
啪!第三板子,庆安侯怒吼道,“你若赶得上你大哥一半,为父也能多活几年!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你一五一十地给为父讲来!”
“是。”廖纲挂着鼻涕眼泪,一点点回忆当时的情形,“杞县知县郑仲礼亲自将结案文书送过来,跟儿说黎炎光罪大恶极逞凶杀害刘守成的亲侄儿……”
庆安侯立刻抓住重点,“是郑仲礼亲口跟你说的?”
“是!”廖纲用力点头。
庆安侯的竹板又抬了起来,吓得廖纲一哆嗦,却发现父亲将竹板轻轻落在掌中,一脸思量。廖纲偷偷出了一口气,小声问道,“父亲,这事怪郑仲礼,对吧?”
啪!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正事儿指望不上你,这会儿你倒有主意了!莫说你大哥,但凡你有姜枫一半的本事,为父也不至于年过六十还要豁出老脸去求人为你脱罪!”
这下打得真疼,廖纲的眼泪都被打下来了。姜二,你给爷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