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一场后,姜二爷很是乖巧了几天。每日早出晚归地去衙门办差,办完差便回府守着母亲,哄她开心。姜老夫人很快就被儿子哄住了,答应年前暂不替他张罗婚事。
至于年后?年后他早已办妥了黎炎光和胡建庄的案子,求得万岁答应他给留儿招赘夫婿了,哪还用为娶什么人进门烦心!
姜二爷正心里美滋滋地往外走,正巧碰上了前来教琴的雅正夫人。因为三弟开了那样的玩笑,姜二爷现在看到雅正夫人就觉得别扭,刻意与她把距离拉得更远了。
雅正夫人混迹人群十年,最是会看人颜色的。她将姜二爷停住脚步,便知趣地停在原地行福礼,“姜大人。”
姜二爷颔首,“孩子们顽皮,有劳夫人费心了。”
“授琴乃妾身分内之事。”雅正夫人回话,头也不抬。
她这不同于平日的生分,又让姜二爷觉得自己行为不妥。这种心情让姜二爷觉得烦躁,他正要大步出府门,却听姜宝在他身后低声道,“二爷,巷内探头探脑的那人,是胡家派来的。”
胡建庄已经派人跟着雅正了?姜二爷挑挑眉,上前几步抬手,“夫人请起。”
雅正夫人不知道他这是唱得哪一出,便听姜二爷低声道,“隔墙有耳。”
这一句话,雅正夫人便立刻明白姜二爷是在做戏给胡建庄派来的探子看。她连日来频繁出入康安各府,为的就是让胡建庄以为她与各府走动,是为了搭线求门路,为父母报仇。
还有哪条线,比姜二爷这条更好用呢?姜二爷现在是万岁眼前的红人,是刚刚在刑场不顾自身安危为民请命的清官。想明白了这一点,雅正夫人起身抬头,向着姜二爷展露笑颜,“多谢二爷。”
雅正夫人气质出尘,长得虽不算漂亮,但一双的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似是蕴含了一汪秋水,平日里含着秋日的清冷。这样一笑,若秋日正逢小阳春,让人觉得异常温暖珍贵。姜二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他愣了神。
分明是姜二爷搭台唱戏,雅正夫人接了招唱回去,他却没了反应。雅正夫人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姜二爷惊心摄魄的容颜,着实招架不住,只得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远处还有人看着呢。
姜二爷回神,异常狼狈地转开目光,侧身抬手,“夫人请。”
“多谢二爷。”
看着姜二爷微微泛红的俊颜,莫说旁人,雅正夫人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神一荡。姜二爷的演技炉火纯青,雅正夫人自愧不如。
姜二爷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他扯了扯衣裳,抱怨道,“不是要入冬了么,天气怎还这么热?”
热吗?姜宝颇为纳闷。
姜猴儿却立刻上前给二爷扇风,“今年的天气邪性得很。该热的时候不热,该冷的时候又不冷!”
“就是。”姜二爷望着柿丰巷内一株株挂满柿子的大树,吩咐道,“你去衙门里叫些兄弟来,今日便将巷子内的柿子都摘了,免得看着碍眼。”
红澄澄的柿子多好看,怎就碍眼了?姜宝儿劝道,“二爷,大姑娘成亲在即,挂满柿子多喜气啊。”
不用姜二爷说话,姜猴儿就顶了回去,“你懂什么!柿子挂着是喜气,可万一姑爷过来接亲时脑袋上或者马上落个柿子,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也对。”姜宝儿点头,成亲时必定人挤人,柿子树被晃来晃去,肯定得掉柿子,糊谁脑袋上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