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此时脑袋嗡嗡直响,也没问儿子去办什么事,只叮嘱道,“早去早回。”
孟二点头,目送母亲走远后,他才翻身上马,向着北城黄家而去。堵住宁家的嘴,是不让他们四处传闲话,现在孟二要去堵的是姜二的嘴。他得到消息,一个半时辰前姜二进了仁阳公主府,至今未出。
若是来不及堵住姜二的嘴,那他就去向仁阳公主和黄隶认错,请他看在侄女年少无知的份上,饶过她、饶过孟家这一回。虽说仁阳公主比乐阳公主强不到哪里去,但她比乐阳公主在乎名声、好面子,想必她也不愿这件事传出去。
雅娇做下的这件事,往轻里论是年少慕艾,往重里论则是意图谋害皇亲国戚,论罪当诛,还可能累及家门。孟二握紧缰绳,姜二那小人半夜去仁阳公主府,打得算盘一定是后者。
任孟二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姜二爷进仁阳公主府的目的,是为了他的宝贝小闺女,姜留。
他与仁阳公主和黄驸马解释了当时情形后,满怀歉意地递上黄剑云的钱袋,“留儿年纪小又鲁莽,不会办事,让剑云受委屈了。”
仁阳公主捏着儿子的钱袋笑道,“护卫回来说救下剑云的是留儿那丫头,本宫本还不敢相信呢。”
黄隶好奇道,“去年此时,留儿被人劫持欲出康安城,不过才八岁的孩子,却晓得谋定而后动,一举冲上我们夫妻的马车,当时我便觉得她聪慧过人,行动敏捷,没想到今日她的动作竟快到让护卫们都反应不及。姜二弟可不准藏私,你从何方请来的高人教留儿武艺?”
姜二爷苦笑,“黄大哥说笑了。小弟府中哪来的高人,留儿从未正经练过武艺,她现在跑得快,完全是被前几年行动不便时憋屈的。这孩子腿脚灵活后,每日在家里撒了欢地跑,家里的桃树被她撞死好几棵,屋子的桌子也撞烂好几张。她姐姐现在跑得也不慢,都是这两年被她撞怕了,为了躲她练出来的。”
仁阳公主抿嘴笑,黄隶哈哈大笑,“我早就听说姜二弟府上每日早起都练跑,本以为只是姜二弟带着府上的侄儿们跑,没想到侄女们也巾帼不让须眉。”
姜二爷连忙更正道,“黄大哥听差了,每日带着孩子们练跑的是我大哥和三弟。留儿爱疯跑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府中只有我和内子知晓。除了留儿,我家中几个侄女都是文静有礼的。小弟曾几番警告留儿不让她在人前乱跑,是以这两年来,不算上次逃命,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狂奔。这孩子当时只想着公主和黄大哥对她有救命之恩,不能让人把剑云推到水里去,却不知道公主和黄大哥派了高手保护剑云,才闹出这么一场误会。”
黄隶摇头,“若无留儿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错,这次多亏了留儿,才让剑云免去一场灾难。”仁阳公主知道景和帝对她起了猜忌,才将黄隶召回京中,让他空挂着左骁卫大将军的名头,身边却无一兵一卒。黄家世代忠良,黄通在朝中德高望重,景和帝不好明面上动黄家,但他削弱黄家的贼心从未歇过。仁阳公主相信,一旦孟雅娇将剑云拉入水中,景和帝得知此事后,定巴不得让剑云娶无权无势的孟家女。剑云是黄家长孙,将来的黄家之主,他娶孟雅娇,便是自断妻族助力,百害而无一利。
仁阳公主现在,恨不得将敢算计儿子的孟雅娇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