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奶娘放开闺女的耳朵,犹自觉得不解气,“请郎中倒不必,但你不能留在姑娘身边了!你跟我来!”
书秋抱住娘亲的大腿,“娘怎么罚女儿都成,可不能把女儿赶到庄子里去,女儿想……”
“你是想死!”赵奶娘气得给了女儿一巴掌,“这几年你一点长进也没有,再留在姑娘身边,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把脸擦干净,跟我来!”
母女俩到了书房,赵奶娘带着闺女跪在雅正面前,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听完之后,怀孕两个月还未孕吐过的雅正,忍不住一阵干呕。
赵奶娘连忙道,“夫人,是奴婢该死,没把事情提前跟您讲清楚。其实,书秋吃的也是炸的白面,奴婢怕用真虫出事儿,瞒着姑娘准备了一大包炸面虫,让呼延图装作真虫提了去,吓唬蒋小将军。”
哭得红眼睛红鼻子的书秋听她娘这么说,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雅正缓了半晌,才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若不是赵奶娘用白面揉的假虫换了真虫,留儿吃的就是……
呕……
雅正又忍不住干呕一阵,喝了口水才将目光落在书秋身上,“虽说因为你娘做事周全,才未使你酿成大错,但为了让你长点记性,不可不罚。秀巧姐,你看这次该怎么罚?”
赵奶娘不仅是姜留的奶娘,姜二爷年幼时多病,当时还在姜太夫人院里做丫鬟的赵奶娘常被指派照顾姜二爷,所以姜二爷对赵奶娘十分信任,雅正嫁进来后,对她也十分客气有礼。不只赵奶娘,雅正与姜二爷成亲后,以前伺候姜二爷的大丫鬟秋雨和海棠,进府来给雅正磕头时,雅正待她们也是温和有礼的。
赵奶娘道,“奴婢想把书秋送回庄子上去。”
雅正看着低声抽泣的书秋,道,“这是不是罚得重了些?”
赵奶娘却铁了心,“六姑娘一岁时,二爷怕姑娘孤单,让书秋进府伺候姑娘、陪着姑娘玩。二爷待人宽和,这八年来不管这死丫头怎么折腾,二爷都没骂过她一句。奴婢也不知该怎么管教孩子,才把这丫头纵得没心没肺,什么事都做不好。她留在姑娘身边,一点也帮不上姑娘,只能给姑娘添乱。”
雅正听赵奶娘这么说,便道,“该怎么处置她,还是让留儿做主吧。”
留儿已经九岁,该学着整治内宅了,便让她从如何处罚书秋学起吧。
在滴翠堂嘚瑟的姜留被母亲叫回西院,听了事情经过后,木呆呆地看着书秋,半晌才道,“奶娘请起。”
“奴婢教女无方,请姑娘责罚。”赵奶娘不肯。
姜留摇头,坚决道,“奶娘起来回话。”
赵奶娘只得站起来,立到一边。书秋磕了个头,带着哭腔道,“书秋错了,请姑娘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