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郎一脸严肃,继续训着,“不再论从前,且看将来。你长大成人后若不尊孝道,便是自觉生路!三皇之首伏羲氏正形势、制嫁娶,使子知其父母;汉朝择官,依《孝廉律》,订孝为立身之本,治国之策,求忠臣于孝子之间;唐太宗亲自为《孝经》做注,乃十三经中唯一由帝王注之的典籍;我朝太祖亦制书颁告天下:欲求功名者,必须有孝行!”
姜留听得频频点头,大郎哥不会是中了举人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个“孝”字便可从伏羲说到大周,引经据典,个个是皇帝,这算是立住了。不管廖元冬听不听得懂,他必须得听着。
再看跪在地上的廖元冬,姜留摇了摇头,他也只是听着而已。
“孝道乃为天道。为母者,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肝肠俱裂。子降世,嗷嗷待哺,为母者血化乳汁,养育幼子。父母之恩,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姜大郎到此处微顿,厉声道,“羔羊感恩,尚知跪乳;乌鸦孝母,尚能反哺!你生为人,却行逆道!你母怀胎,日不能安,夜不能寝,你入京之后不思尽孝,却先至外祖母面前质问汝母之失!廖元冬,尔枉为人也!”
姜平蓝和廖春玲母女被姜大郎说得热泪盈眶,姜留则暗中给大郎哥鼓掌。骂得好!这段话回去之后得让大郎哥给她抄下来,以后她就用这个骂人。一个脏字没有却骂得你连畜生都不如,这才叫本事,高端大气上档次!
姜大郎倒背双手垂眸看着廖元冬,质问道,“廖元冬,你可知错?”
“我知错。”廖元冬敢不知么,再不知大表哥非得用吐沫星子淹死他不可。
姜大郎点头,转身向廖母和姑姑拱手,“廖祖母,姑姑,元冬已知错,该如何罚他,请您二位示下。”
“大郎代姑姑指正你表弟之过世,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姜平蓝示意侄子坐下,转头对廖母道,“母亲觉得,该如何责罚元冬?”
廖母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气得呼呼直喘。见她如此,坐在左垂手的的姜大郎抬眼看向六妹:六妹,接下来看你的了。
姜留自信点头:明白,这老的交给我!
这场景,不就是六妹妹之前常说的那句“兄妹搭配,干活不累”么,姜大郎嘴角微挑,垂头安心喝茶。
孙子刚进门就挨骂,挨完了还要被罚?姜家人实在欺人太甚!廖母恨不得跳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一顿,可儿子千叮万嘱,让她进京后与姜家好好相处,莫再起争执。最最关键的是,她若闹起来,旁人还好说,万一惹怒了坐在旁边的姜家小霸王,她操刀子就把自己劈成两截!
廖母只得把火气往肚子里吞,硬邦邦道,“元冬这孩子心肠是好的,就是不太会说话,这个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是说改就能改过来的。冬儿她娘,你说怎么办?”
姜平蓝颔首,转眸平静地看着儿子,吩咐道,“不会说话便要学说话。话说不清,是因为心中理不明,理不明便要学。元冬,为娘罚你抄写《孝经》五遍,会默诵全文后方可出门。”
廖元冬一下就急了,“娘,您罚儿抄书可以,可儿默不下来。您这样罚,儿还怎么出门,还怎么去给二表姐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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