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嫌弃地转头,不再看他这幅欠揍的模样,待到京兆府门前,径直跳下了马车。
两人回到府中,听闻江凌被封为右羽林卫统领将军,姜老夫人喜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陈氏直冒酸水,雅正为姜留高兴,闫氏也因为江凌留在康安,自己的儿子们又多了个依仗而欢喜不已。
待听说儿子把俩孩子的婚期定在三月,姜老夫人犹豫,问道,“万岁让你们尽快成婚,再走马上任,明年三月成婚是否太迟了?半年之中,不会出现变数?”
确实会添一些变数,但这是父亲的意思,江凌也不愿仓促完婚,委屈了留儿。看着比他离京时苍老了许多的祖母,江凌也不愿她跟着操心,便笑道,“不迟。万岁让孙儿先好生调养身体,再完婚赴任。下月底永昌献捷的大队进京,到时孙儿须得忙碌大半月。所以三月成亲,已是尽快了。变数时时有,但孙儿已经回京,变数尽在孙儿掌控之中,请祖母放心。”
一个还未及冠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在场的人——包括陈氏,没一个不服气。姜老夫人放下心,让儿媳取过黄历翻了翻,笑道,“你与留儿的八字乃天作之合,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三月十一宜成亲、搬迁、立业,是个好日子,将婚事定在这日,你们觉得怎样?”
雅正三妯娌自是没有意见,江凌也很满意,谢过祖母后,跑去找姜留,告诉她这个大好消息。
看着江凌走出院门,姜老夫人感叹道,“十年前,老二把这孩子带回来,我只看了一眼,便知这孩子将来不一般,但没想到他能有这么大出息。”
陈氏心里泛酸没吭声,雅正笑道,“凌儿能有如今的成就,一是有您和二爷把他当做姜家血脉爱护着,二是裘叔倾心栽培,三是他自己也肯下苦功,十年寒暑,这孩子白天读书夜里习武,从没歇过一日。”
儿媳妇这话,姜老夫人听着顺耳极了,“老二真是拿他当亲生儿子养,凌儿刚来的那两年做噩梦成宿睡不着觉,老二让他搬到正房,守着他睡了好几年。他想报仇,老二设身处地地帮他谋划,跟着他一块去肃州,出生入死。十年真心换真心,这孩子跟老二早就是真正的父子了。”
闫氏跟着夸奖道,“是二哥心肠好,换个旁人都做不到二哥这样。”
姜老夫人笑得眼角又多了一条褶子,“不是我自夸,康安上城这么多人你们随便挑,再找不出一个比老二心肠好的,他打小就让人省心……”
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少人,说来说去都会落到婆婆心爱的小儿子多好上,她早就习惯了。陈氏低着用手指抠着锦缎上的绣线,心里堵得难受。
自己十八岁的小儿子比不上婆婆的小儿子,更比不上十八岁就当上禁军统领的江凌,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婆婆嫡亲的,搂在怀里心疼了好几年的孙子啊,现在连留儿都要出嫁了,三郎的亲事还没着落呢。家里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装不知道。
她的三郎差哪了,让她们这么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