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谨言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了?”
“……”有异性,没人性!
谢衍看到骆君摇气嘟嘟地走进书房,有些好笑地朝她招招手,方才抬头去问骆谨言,“这是怎么了?”
骆谨言没好气地扫了已经扑进谢衍怀中的妹妹一眼,道:“还在生气我说她写字难看呢。”
谢衍拉着骆君摇坐下,安抚地拍拍道:“那是你不对,摇摇写字哪里难看了?”
“……”成婚可能会导致眼瞎,骆谨言面无表情地想着。
骆君摇从谢衍怀中抬起头来,道:“你别听大哥胡说,分明是苏姐姐没理他,他拿我撒气呢。”
谢衍道:“原来如此,回头解决了萧泓,我将卫长亭引荐给苏姑娘。”
“……”谢衍顺利收到一缕来自骆大公子的杀气。
骆君摇得意地朝骆谨言扮了个鬼脸。
骆大公子无语:这妹妹是不能要了。
调笑过后,三人这才进入正题。
听说了骆谨言的来意,谢衍沉吟了片刻,微微挑眉道:“谨言觉得,姬容此人如此?”
骆谨言道:“城府极深,野心勃勃。”
“哦?”谢衍扬眉无语。
骆君摇也有些诧异,虽然她也觉得姬容颇有心机,肯定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城府极深,野心勃勃这个评论却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谢衍倒是没有那么惊诧,他只是平静地问道:“野心是需要实力来匹配的,否则只能是空想。谨言认为,如今姬容是否有这个底气?”
姬容看起来太过弱小了,哪怕知道他有心计也很难让人将他当成一个潜在的对手来看待。
他身体虚弱哪怕是足智多谋,在蕲族那样民风尚武,环境苦寒的地方也很难登上高位。
如今更是被蕲族所弃,成为了大盛的质子。这样的身份又注定了他不可能在大盛有什么发展,就连能不能平安回到蕲族都要看天时和局势。
这样的人,哪里来的底气支持他的野心?
骆谨言能看出来的,谢衍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才是谢衍一直以来都十分好奇的地方。
骆谨言道:“他能在蕲族王庭那样的地方活下去,在上雍似乎也活得挺自在,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谢衍摇头道:“还不够。”
骆君摇问道:“你觉得姬容手里还有什么底牌?”
谢衍道:“谨言曾说,姬容认为…白靖容不是人。”
骆谨言点头,谢衍问道:“如果手里没有一点底牌,普通人敢跟一个他眼中不是人的人作对么?”不是人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是在骂白靖容毫无人性。但毫无人性本身,岂非也是一种令人畏惧的特质?
骆君摇道:“他好像没有跟白靖容作对。”
谢衍微笑道:“他在这个时候找谨言喝茶,无论他说什么,其实都是在提醒他们,这桩婚事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知道啊。”谁会相信白靖容真的只是单纯想替儿子找个靠山呢?
谢衍点头道:“嗯,所以他是在向我们示好,就跟之前一样。”
骆君摇思索了一下,“所以,他也想跟我们合作,目的是对付他亲娘?”
谢衍道:“可以这么说。”
“……真母慈子孝。”骆君摇赞赏道。
骆谨言道:“若只是如此,就要我们帮他对付白靖容,恐怕还不够。”
谢衍道:“但是他知道,大盛早晚要跟白靖容翻脸的。”
骆谨言蹙眉道:“就算大盛要跟白靖容翻脸,也不必选择白靖容的儿子。”
“那就只能选择高虞或者蕲族人了,或者是大胤人?”谢衍道。
花厅里沉默了片刻,骆谨言方才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确实要去见一见姬容。”
叠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将一个密封的卷宗呈上,又飞快地退了出去。
谢衍打开卷宗,微微挑了下眉。
骆君摇也凑过去跟他一起看,那里面的内容并不多,两人很快就看完了。
谢衍将卷宗递给了骆谨言道:“曲放前天晚上去了鸣音阁,不过似乎没什么收获。”
骆君摇好奇道:“这么说,白靖容也觉得鸣音阁跟鸾仪司有关系?”
谢衍道:“显然是这样。”
骆君摇皱眉,“鸾仪司是不是不想认旧主了?”
闻言,谢衍和正在看卷宗的骆谨言齐齐望向了她。
骆君摇耸耸肩道:“如果鸣音阁真的跟鸾仪司有关系,他们肯定知道余沉如今在上雍,为什么白靖容派曲放去了,他们反而避而不见呢?而且…余沉少年时过得艰辛,后来被崔老将军收养,再后来跟着白靖容去了蕲族,鸾仪司都从未帮助过他。反倒是要白靖容带着余沉来上雍寻他们,很明显他们压根就不当余沉是他们的主子吧?”
骆谨言合上了手中卷宗放到一边,点头道:“很有道理,况且…余沉只是余绩庶女所生,鸾仪司确实未必会将他当一回事儿。”余绩过世已近四十年了,鸾仪司的忠诚度恐怕也值得商榷。
但如果他们并不当余沉是旧主,又为什么要勾引白靖容和余沉来上雍呢?
白靖容也不是傻子,她恐怕也不相信过了这么多年了,鸾仪司还肯奉余沉为主。
但他们既然来了,恐怕也是有所依仗的。
骆谨言道:“看来,白靖容和阮家联姻,多半是和鸾仪司有些关系了。”
谢衍微点了下头,“鸾仪司,鸣音阁,阮家,蕲族。”不知想到了什么谢衍轻笑了一声侧首问骆君摇,“摇摇,先前你不是对鸣音阁很有兴趣?”
骆君摇连连点头,“是呀,要去么?”
谢衍捏着她柔顺的发丝,笑道:“今晚带你去。”
说罢又侧首看了一眼骆谨言,道:“谨言不妨问问蕲族九王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骆谨言沉默了片刻,方才道:“他恐怕并不想去。”
说完停顿了一下,骆大公子又缓缓续道:“不过问问也无妨,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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