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轻而疾快的脚步声,又进来几个人,分别是临江侯、龙山侯、虎步侯,他们也是刚从衙门赶来,也是一个一个的面色沉重。
都催着西和子爵说,西和子爵没出息的吸吸鼻子,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噙满泪水:“我,我没有亏待她啊,那个陆娟娘,我许给她的不少,南阳侯府这两年地里打点的不少,愿意再出三百两,我说动老马出八百两,咱们几个人从小一处长大,不能眼看着栾家妹妹家里出事不帮忙,都看着老栾不是,咱们凑了一百,我出了十两银子呢,我说,陆姑娘啊,你还年青,你拿我当个长辈,我说话你要听,你的事情我为你跑前跑后,总共要到一千二百两,你别急,这钱不是一笔给你,一千是现银两,随要随你,另外两百是马家和你一娶一嫁,那天使用的数目,一千二百两不少了,你还有个以后当官的女婿,你公公恢复官职,你还有个当官的公爹......我好话说上几大箩,结果她骂我喝人血不是人。大家为我作证,自从老马小马关到刑部,栾家妹妹就知道哭,每天茶饭都是我经心,南阳侯府里不送,就是我从外面买,我几时从里面赚过钱?”
他就顾着诉委屈,清河侯急了,拍拍桌子:“我听说结案了,给她开的什么条件?”
“那辟邪一只手拿着三百两银子,一只手拿着地契,这样两只手全占住,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还能同时推个男人出来,陆娟娘拿上银子揣上地契,全家跟着女婿走了,现在只怕出了三十里铺,今晚会在五十里铺歇脚。”
辟邪,一开始是儿子们给云展的绰号,眼红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云展的身影,谁不知道到处公事上有身影,也就有功劳,儿子们就说云展是个辟邪,到处镇着呢。
老子们偶然听说,觉得形象,私下里说话也这样称呼护国公府,他们不是只说云展,而是整个护国公府和公主府,事实上想想大仪大长公主当年力挽朝纲,不也算是一只辟邪?
在这里西和子爵说的只是云展,他没有解释,大家也听明白。
临江侯还是没听明白结案的具细,西和子爵姓陈,临江侯道:“老陈,你再说仔细些,为什么一千二百两银子不要,女婿也不要,偏偏小辟邪说话民女就肯听,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儿?”
清河侯也道:“是啊,你丢官稀里糊涂,我们还怎么帮你扳回?”
西和子爵就重新说了一遍,临江侯道:“三百银子不多,以地换地也不难,南阳侯虽陪着儿子迎亲不在京里,但是他在户部开个公文也方便,我看问题出在这女婿身上,小辟邪给陆娟娘找了个什么身份的女婿,老陈,呃,你这什么表情,看来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上哪儿问去!皇上在面前,我能问出这么多已经不容易。”西和子爵恼羞成怒。
门帘又响,春江伯气喘吁吁进来:“列位都在,还有许昌伯、定和子爵呢?也算齐全了,我全弄明白了,老陈,你丢官丢的不冤枉。”
“你!”
西和子爵气怔在椅子上。
其余人的视线转向春江伯,春江伯一五一十的说起来:“说老陈丢官职,我就知道出在马家案子上,平时我说老陈,马家父子不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看着南阳侯老栾照顾一二也就是了,你有时太客气,我一直担心你在刑部里受连累,果然,”
“说重要的!”清河侯恼了。
春江伯吓一跳:“哦,是,我想事情出在宫里,可巧我往宫里送公文,自然在宫里寻相熟的公公打听,花了十两银打听到一句话,”
大家一起支耳朵。
“老陈出宫后,皇上和小辟邪又说了半天,有笑声夹着话出来,说小辟邪为情所困,为情能当鬼谷子。”
清河侯哎呀一声,眼睛放光道:“这就是了,陆娟娘是新集人,小辟邪六月里成亲要娶的也是新集人,看来小辟邪在新集下的功夫,陆娟娘所以肯听他的。”
西和子爵气道:“这案子归刑部,不是兵部里事情由着小辟邪当家,他凭什么插手,他凭什么一声招呼不打就插手?”
清河侯和临江侯一起摆手,都要开口说话时,临江侯让上一让,清河侯断然道:“大小辟邪都不是抢功的人,我看这事情起自新集,也许是陆娟娘的亲戚邻居关切着她,让小辟邪用上。小辟邪和未婚妻通信是得意事情,京里谁不知道?他很方便就得到新集的消息。这件公事大家学上一学,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寻寻当事人的亲戚说话,也许管用。”
除西和子爵丢掉官职还是不服气以外,坐在这里的人都点头称是。
以清河侯为首的这些没落或走向没落的老世家们,认为西和子爵官职丢的不冤枉,接下来只商议等唐泽息怒后,重新为西和子爵谋官职。
不知哪一年起,他们起唇亡齿寒之心,彼此之间愿意帮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