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说好歹财姑扮了个娘家人,一路送行到京门,而自己带出来财姑,要向她负些责任,她出二十两;绿竹撇嘴。
燕燕说由已怜人,出嫁的她曾把世家里想成洪荒野兽,若不是有秀姐和绿竹一起出主意,她只怕拿不出出嫁的勇气,而进入南阳侯府后,见到有一些老家人刚正不阿,不以银子为嗜好,南阳侯府还能维护一副门第,除去南阳侯埋头苦干以外,这些老家人也功不可没。
有一个简单的道理自古流传,你想身边遇到好人,那么也请你做个好人,如果做不到,就尽量做到,这样以后还会遇到处处是好人。
咱们现在看的不是舒泽,而是元财姑跟着强扭的瓜过日子,她一个女人也有可怜之处。
绿竹听完无话,元财姑自己招认她欺骗舒泽而成亲,可是最有侠义气的绿竹也很快不恼财姑,元财姑觊觎舒泽每天赤祼祼摆在脸上,舒泽当时想利用财姑对自己的感情,让财姑找来秀姐,这事情还是舒泽不对。
绿竹爽快的出十两,燕燕出十两,元秀还是二十两。
“拿上它,这是给你的私房,我、燕燕和元秀,嗯,就算你在京里的娘家人吧,你收好它,可不许随便给舒泽使用,他是个男人,边做工养妻边读书是应该的,这样的读书人也随处可见。你的私房,只在你累了时花些。”
元财姑哆嗦着嘴唇看着绿竹,她想,绿竹一定不知道物价,寻找舒泽的时候财姑问过,这是四十两银子,可以让她和舒泽衣食无忧的在京里过上三年。
绿竹算的只能过一年,元财姑的生活水准比她又差一个档次,她还打算出门做工,所以三年这想法也靠谱。
眼神里晶莹水光时,元财姑问出来:“绿竹,你知道这是四十两对吧?”她不敢相信表姐她们三个人会帮自己夫妻三年的盘缠。
绿竹恢复大大咧咧:“知道,所以你收好它,你自己用。”
元财姑收好银票,约定般的道:“谢谢你。”
元财姑和舒泽走了,贺宁觉得天清地朗,一切恢复太太平平,他总算可以和绿竹单独在房间里,今晚就可以和绿竹说说青萍的事情,燕燕是今天搬来,贺宁和绿竹也是从今天搬来开始陪她。
早几天,绿竹还是和财姑住在一起。
没有和绿竹说好,贺宁一个月里没敢去找青萍,总是内疚自己没有一言九鼎,让青萍等的久了。
这店铺里有个厨房,就盖在紧贴原来二门的位置上,和一侧的厢房隔着一坛子花草,祁西今天高兴,为女儿和公婆生分高兴不妥当,但是女儿有这么大的一处家业,祁西打骨子里高兴,他破费的定了许多酒菜,见到云展也来,又打发伙计买一坛好酒。
正厅里酒菜摆满时,后送到的酒菜就在厨房里,绿竹、元财姑早早吃完饭,就在厨房里料理酒菜,酒桌上撤得下来光盘,就送一盘上去。
柴枝和碧云很有眼色,她们也在这里帮忙,忽然见到枣花走来问热水,两个人又跑到灶下烧火。
贺宁走进来,看来看去只有绿竹一个人,绿竹想想晚上夫妻可以在一起,把他取笑:“看把你急的,有你的就是有你的,还去吃酒,晚上咱们再说话不迟。”
她娇俏青春,看得贺宁心痒痒的,随便一想,就想到绿竹最好说话,只要她能明白的都不会反对,她是读书的姑娘,三从四德夫为妻纲理当不在话下,此时说还有一点比较好,宋瀚及宋家的子弟们都在,绿竹说好,宋瀚有意见也就当时说出来当时就反驳。
他凑近绿竹笑吟吟:“脂香胜幽兰,名士爱风流,”就想香她面颊。
有人从门外经过,贺宁停下来,伸头看一看,道:“寻云世子的”,没一会儿,果然云展走了,贺宁又要凑过来,灶后面站出柴枝和碧云,两个丫头羞的不敢抬头,看水滚了,装好飞也似的走了,几点热水扑出来溅到手上,两个人也没有停。
贺宁自嘲的哈哈一笑,在厨房里走了一圈,这回真的只有自己和绿竹,就和绿竹说了,最后道:“好绿竹,你是个最贤惠大度的,你是我半夜抢来的妻,青萍和你相比是个可怜人,无父无母,也没有年长的亲戚庇护,我知道你会答应对不对?明儿一早我就接她来,让她先和酒花睡,你看可好不好?”
绿竹这个心直口快的,笑也响亮,骂也响亮,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憋屈过,给元财姑银子的憋屈、为祁东要把燕燕许亲的憋屈......和今天的相比都不算什么,她强压怒火,拿出大概也是她头回冷静的眼神,迎上贺宁那不堪入目的笑,心平和气道:“你说的有道理,等我把这盘酒菜送上去,再来和你细细的说。”
贺宁乐不可支:“快点来啊,我在这里等你,你只管放心,青萍真的是个好姑娘,一点麻烦也不会找。”
绿竹把酒菜送过去,问声燕燕在哪里,就见到云世子走了,燕燕果然在秀姐那房里,她气冲冲的出现,把元秀、燕燕吓了一跳,元慧跳起来:“有人来闹事吗?见这里住着姑娘想来欺负吗?慧姐会他。”
绿竹气呼呼:“好慧姐,我有事和姐姐们说,你去房外看鱼,守着这里可好不好?”
元慧出溜一下出房门。
绿竹暴怒中压低嗓音把话说一遍,元秀、燕燕同时跳了起来:“这还了得?落第还敢纳小?”
元秀对这房里已经熟悉,敏捷的抽出鸡毛掸子,燕燕想想:“我让父亲给慧姐布置读书的地方,嗯,应该有,”她从对间拿出来一把戒尺,叫一声绿竹:“拿上你的棒槌,你的棒槌这就真的用上了。”
正厅里,祁西谈论着子弟们得到什么官职,说的头发丝里都带笑意,管他什么官,是官就好啊。
就听到背后噔噔脚步响,元秀、燕燕、绿竹没有从耳房后面、厢房后面的树下面走,而是从园子到前院走正厅酒桌边上大步流星,三个人杀气腾腾各举家什,向着厨房杀去。
祁西等人酒醒一大半儿,贺宁在厨房里见到,抱着脑袋要跑出来,三个人一气的逼近,把贺宁撵回厨房,“乒乒乓乓”里传来骂声,“让你还敢,还敢不敢了......”
酒喝多的人身子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栾泰倒是来的快,看看二奶奶打贺小爷,他应该保护的还是占上风的二奶奶,栾泰倒变成在厨房门口守着,让燕燕她们好好打人。
“快去拉开,问问什么原因,宁哥也辛苦这些天,为什么要打他?有长辈在这里,他有不是,应该先和我说,”祁西说了一堆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才实在:“厨房里新置办的东西打碎了可怎么办?”
宋瀚和绿竹叔侄关系好,也看着贺宁特别亲密,他说着:“一定不是得罪绿竹,”跑在最前面。
站在厨房门口,见到三个打累的小妇人气喘吁吁还在骂:“没中还敢纳小,真真糊涂油蒙了心!”
宋瀚脑子一懵,一把拉开绿竹,一拳砸在贺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