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景先是一惊:“这是外祖父的心意,不妨碍你婚娶的。”再又一喜:“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心头再就狠狠一沉:“英哥,家里会帮你提亲,你是秀才,你相中谁都会嫁你,你千万不要,千万不要,不要......”
栾英更多的肖似母亲,雪晨朦胧里俨然就是小号的燕燕,栾景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栾英接上:“不要跟您似的,一个不小心的调戏了人。”
栾景叹气:“父亲不是不小心,父亲专程前往新集调戏人,”他本想调戏的是更出名的元家女学生元秀,结果一块帕子变成调戏燕燕。
栾英道:“祖父说您后悔了,您再对我说说,当年的事情,您现在后悔了吗?”
栾景无法直视儿子的眼睛:“那还用说,若回当年,我根本不会助长你那个傻子表伯父。”栾英人儿小,这就满意了:“那我想母亲一定会原谅您的,所以父亲不要再自责下去,世子也给哥哥吧。我不要。”
他在傲气里把玩着剑穗子,漫不经心地笑:“我也还没有喜欢的姑娘。不过,我自己肯定挣得来,父亲不要担心我,再说母亲家产足够我使用,哦哦,我自己的钱足够我使用了,父亲,我从西北送您的古董,您喜欢吗?”
“喜欢。”栾景身上就带着一个,他一手拎灯笼,伸另一只手,上面有个古董扳指,栾景欢喜道:“看这水头儿,看这色儿,多好看。”
这一欢喜,原本要说的话忘记了,只记得叮嘱儿子,早饭后母子们离去,家里一定不去打扰,好好的温书下春闱,栾景走开。
出东边园子门,北风一吹头脑清醒,马上面对又是贵生,栾景想起来儿子说的话:“我不要世子,我自己能挣。”
怕打扰儿子舞剑,栾景没回头,因为要不要世子,不由英哥一个人说了算,他继续回书房,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就是大气,祁氏生的就是大气,祁氏自己也大气,店铺里每年周济多少读书人,一直就是这么大气,”
这么念叨一路子,回到贵生面前,栾景头一句话就是:“你们娘俩,天生小气,首饰也霸,家产也想霸,爵位也想霸,有能耐说句自己挣的来我听听。”
贵生真的被捆起来,众所周知,为情所困的人,不仅仅是少年,痴起来可以拿刀,有些人在外面看着冠冕堂皇的,为情所困抛孕妻也做的出来。贵生面临的除去情还有爵位,他接近疯狂,栾景让人把他捆在椅子上,盖一床被就这么让贵生睡。
贵生睡不着,拼命和他的爹吵,不让他的爹睡。
栾景的青眼圈有一多半儿是儿子吵闹折腾出来,小半儿是次子中举醉酒而来。
看了一回次子,栾景精神了许多,走了困没睡意,坐在贵生面前重新说他:“你弟弟说不要爵位,也不要清姐儿,这就是大气。再看看你,你是个什么鬼模样儿,”
贵生大叫:“他不要,为什么还要给他,装模作样是混蛋,我是鬼模样儿,弟弟是个混蛋,你家没有好儿子,”
栾景一乐:“谁说我家没有好儿子,你不是好儿子,你弟弟他就不是?你弟弟,他天生大气。这你比不了。”
把个大拇指翘起,嘴角也往上翘起。
贵生更加生气,愈发的胡说起来,安心的要让这个家里的人都不安生,不过这家有点大,他的声音只能传出在书房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