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妮,你快醒醒啊,锈妮,你别吓唬爹啊,锈妮。”只见一衣衫褴褛的男人站在床边不断的摇晃床上小人儿的胳膊。
床边上还坐着一位妇人,好似是没了生气,只机械的嗫嚅着:“锈妮,锈妮。”
男人有些无措的抬起手,像是想给她擦擦泪,可是自己那张爬满皱纹的蜡黄的脸先绷不住抽搐了一下,竟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两位正是太平村的王生财夫妇。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爹,娘,大夫来了。”稚子的声音想起,像是一下子喊醒了两人。
对了对了,宝儿去请大夫回来了,锈妮有救了。
男人好似是一下子回了神,顾不上一脸的鼻涕眼泪,扭头就往脚步声跑去:“大夫大夫,求求您快来看看,快来看看。”说着半求半拖的进了房间。
妇人也是赶紧迎了上来指着床上的小人儿:“大夫,锈妮,我家锈妮啊。”
大夫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景,手中医箱挡了挡就隔断了两人的靠近,只伸手把了把脉,就淡淡的开口吩咐身后的小药童:“回去吧,”说着就要走,
“对了,这次的诊金就算了。”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反应过来:“大夫,大夫。”身后的小药童伸出一个胳膊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妇人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把抓住男人的手:“他爹,这是啥意思?这是啥意思?呜呜~不会的,锈妮,我的锈妮”。
五岁的小宝似乎也明白过来,一下抓住小药童的衣角:“哥哥,你不要走啊,快帮我姐姐开点药,我大伯家的哥哥就是吃了你家的药就好了,我有钱的,都给你,都给你,”说着就拿出怀里的十几文钱塞给小药童。
小药童急急摆手:“小弟弟,不是我不救,实在是连师父都没法子了,你可别难为我了啊。”说完似乎是不忍心看这一幕,拽开衣角就跑了。
小宝想去追,一只干瘪的手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钱给抢走了,小宝急了:“大伯母,你别,你快还给我,这是我姐的救命钱。”
妇人吊吊三角眼:“去去,你爹娘是个不孝的,一个丫头片子罢了,还浪费这么多钱,这可是能割一斤多肉了,你爹可真是好本事啊,这可没分家呢,就攒下这么多私房钱了,这是把你奶奶放在哪啊?哼。”
尖锐的说话声直接传到了屋内,男人王报国抱住自己的媳妇,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此时的王锈妮也是难受的很,无论怎么挣扎就是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王锈妮只想睁开眼睛看看,这妇人和男人到底是谁。
听这熟悉的声音,这分明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爹娘啊。
自己的爹娘在十岁那年就出了意外,这一晃就是十年了。
爹娘,我真的好想你们啊,是我已经死了吗?我们一家马上就要团聚了吗?
爹娘。我这一辈子好累好累,这是终于解脱了。
不,不行,王锈妮整个人似乎都困在某处挣扎不开。
突然,王锈妮又回到了那个冬天,站在台阶上的两人均衣着华丽,头饰精美,就连那衣服上的纽扣都是透亮无暇的美玉制成。
而台阶下的自己确是那么狼狈,虽未衣不遮体,但是那衣服上的补丁扎眼的很,就连那王府最下等的香夜郎都比自己要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