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订
姜老太话说得难听,但歪理听上去也有些道理,她辈分大,能制住她的里正又进了院子,不认同她说法的村人也不敢开腔。
曾水笙从来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师妹被人埋汰,明明师妹那么有本事,“姜奶奶,你可别胡说,曾仵作说过,陈鸢比他还厉害。”
爷爷说过,当值时,尽量以职位相称。
“年轻的小衙役,别看到个漂亮小姑娘就帮她说话,为了维护她,真是什么胡话都敢编。”姜老太挥着手,仿若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曾仵作在威宇县当了几十年仵作,我年轻那会儿远远的看他勘检过几次尸体,他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他经手的尸体比我们村的人口还多,那经验得多老道。”一说起往事,姜老太仿若化身为难掩激动之情,
“这坐个马都吓得脸白的小姑娘,见到尸体不吓得尿裤子就不怕了,还能得曾仵作一句夸?你就别糊弄老人家了。”说到最后,姜老太捧着袖子,一副世风日下的模样摇了摇头。
县衙二把手魏县丞和四把手葛县尉都认同了刘晏淳和陈鸢了,刚才或许还有怨愤不满的人是一声都不敢吱了。
当着大人面捅破陈鸢是个哑巴的周典,此刻恨不得挖个洞及时遁走,心虚之下更是觉得威宇县不可久留,就怕将来哑女当上了仵作之后报复他。
李德隆倒是想凑上前去和两位大人攀谈一番,但两位大人过来义庄是带着公务来的,哪里会与闲杂人等闲聊。
两人带过来的更多衙役将无关之人团团围住、隔开。
灵堂里,在魏县丞的监督下,葛县尉做验尸官,曾仵作重头做了一遍陈鸢的验尸过程。
南离国的刑狱法典比较完善,哪怕有了陈鸢的验尸结果,按照官方流程也得重新做一次的。
陈鸢作为县衙承认的仵作学徒,刘晏淳作为曾仵作的个人学徒,都得到了就近“学习”的机会。
陈鸢很明白,技术是一方面,但南离国的刑狱法典,她也得学会,只有按照规章流程做出来的检尸格目才会得到官方承认,具有法律效果。
曾仵作边验尸唱报,也不忘观察两个学徒的表现,对于陈鸢谦虚好学的态度很是满意。
至于刘晏淳。
反正收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其他的就看各自的命吧。
这次正经做的检尸格目,成为了审问马家人和黄寡妇的铁证。
豆子和巧娘的凶杀案件,很快就在威宇县县衙大堂开堂问审。
问审当日,到县衙门口围观者众多。
审问结果也没脱离当日刘晏淳根据陈鸢验尸结果作出的判断,虽有出入,也相差不远。
马涛与巧娘成婚已两年,马涛最近迷上了赌博,巧娘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过是想逼他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子。
那日,她以死相逼马涛别把养家银子抢走,马涛根本不管她生死,抢了她浣衣赚的工钱就跑了。
公婆将巧娘救下,当时她已经濒死,大小便失禁,也伤了脖子。
但公婆也不替她找大夫医治,更没有替她擦洗脏污的身子,还骂她不贤,男人拿点银子去玩怎么了,都是一家人,她赚的钱就是马家的钱,女人只需等男人浪子回头便是,怎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
两公婆只是把受伤的巧娘撂回床上,便走了。
却不想,巧娘还未躺下多久,跑出去赌钱的马涛在半路上遇到债主,身上银子皆被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