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州客气了两句就切入主题,让他去吹捧一个小仵作实在做不到,他也看出来陈仵作在乎的是什么,讨好人不外乎投其所好,于他也没坏处。
“不知陈仵作为何让崔衙役去查看赵滨的后颈?”
陈鸢将在义庄检查谢季雍尸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已经从手下口中获得消息的方知州大惊,“赵滨后颈果真有勒痕,且如陈仵作猜测那般,他颈上也以红绳系挂吊坠,这下,他是真凶的证据又多了一条!”
旧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新的困惑又让方知州烦恼起来,“不过,崔衙役说赵滨的吊坠也是木雕的马首,为何会这样?”
陈鸢也疑惑不已,这个问题只靠猜是没有用的,“要想弄清楚这件事,还得把赵滨、谢家人都叫来询问一番才行。”
“嗯,你们两,去把赵滨带过来问话。”
“是,大人。”
“你去谢府,把谢伯擎带来。”
“是。”
赵滨本就在州衙,而谢家人一直也在等着消息,很快两拨人齐聚州衙。
谢家不止来了谢伯擎,两个弟弟也一并跟来。
被方知州请来聊天的赵滨,心中本就忐忑不已,在看到谢家三兄弟进屋时,借着撇茶水的功夫垂下了头。
“拜见知州大人。”
谢家三兄弟见过方知州后,哪怕是谢伯擎也压不住情绪的拿眼去瞄方知州的座上宾。
他们想不明白,赵滨为何还没下狱,还能坐在客房与方知州谈笑风生。
谢叔澈可没两位兄长含蓄,在得到陈鸢点头确认之后,直接冲过去,双手揪着喝茶的赵滨衣领,直接将他衣领给扒了。
谢叔澈不按牌出招,实在出人意料之外。
不止陈鸢惊呆了,方知州也愣了。
赵滨回神最快,惊愕之下去捂脖子已经来不及。
勒伤早已不再是鲜艳的红色,也开始结疤,棕色的疤宛如刀在他脖颈上拉了一刀。
“姓赵的,你还遮什么遮,你后颈上的伤就是我四弟拼命挣扎时留下的证据,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四弟命来!”
谢叔澈一拳头砸下去,直接把怔住的赵滨打翻在地。
“我不是……”
谢叔澈哪里会给赵滨狡辩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扑过去继续按着打。
“若不是陈仵作验尸仔细,发现我四弟脖颈、手指上的勒痕,推测出凶手身上也有一样的伤痕。再过几日,你的伤好了,就能逍遥法外,甚至参加秋闱了。”
“你不仅杀了我四弟,还设计同窗好友成为你的替死羔羊,赵滨,你打的如意算盘,彻底失算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就在谢家兄弟要上演全武行时,方知州实在看不过去,挥手让衙役出手阻止。
谢叔澈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
方才揍人的时候,就发现赵滨一直捂着脖子。
那里是红绳系着的吊坠所在。
知州大人不让打人了,他又不想赵滨好过,掏出刀就把赵滨脖子上的红绳给割断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畜生不如的东西,脖子上带着什么宝贝让你……”
手上抓着抢来的物件儿,脸上恶劣的笑容僵在嘴边,“怎么会这样?”
在知州跟前赔不是的谢伯擎回过头,“三弟怎么了?”
拉偏架的谢仲衍离得近,看得真切,“这……这不是……,我们不是把四弟的木雕带回家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赵滨身上?”
预感到大事不妙,谢伯擎也顾不得在知州跟前赔礼,疾步走到谢叔澈跟前。
“大哥你看。”谢叔澈忙不迭的把手里的木雕马首递给谢伯擎,面上带着急切,“当年我小,记不得太真切了,大哥您快看看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