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葛大人,你可曾见过庄叔束发洁面后的模样?”
“不曾。”
“你能确认他是庄叔么?”
“不能。”
葛县尉继续摇头,哪怕他因为命案时常往义庄跑,但他也从未仔细打量过庄叔模样。
“就凭他双腿健全一事,便说他不是庄叔也不合适,万一是遇到神医治好了,也不无可能。”
古人有时候乐观得可怕,陈鸢点了点头,“好吧,既如此,那便麻烦罗照跑一趟,把我师父请过来辨认一下尸体身份。”
有衙役担心道,“曾仵作年迈,又与庄叔是好友,这样会不会不好?”
陈鸢见他们互相使眼色,便反应过来在他们看来,她这么说太过冷血。
一旦涉及命案,进入工作状态,陈鸢就冷静的可怕,摒除了一切私人感情,包括方才陆兴解剖刘晏淳尸体时,她也看得非常仔细。
真的把对方当朋友,就不能让感情左右情绪,查明真相,才是真的为对方好。
衙役们觉得不妥,但葛县尉十分赞同,命案大过天,他也相信见惯了死尸的曾仵作能理解。
再说,对庄叔最熟悉的莫过于曾仵作,说庄叔是曾仵作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
“罗衙役,去请曾仵作,提前给他说说,免得老人突然见到老友尸体会受不住。”
“得令。”
罗照手脚麻利的离开了县衙。
不多时,就把头发更白、佝偻得更严重的曾仵作请了过来。
他浑身都颤抖着,走上前来看了眼躺在木板上毫无生机的尸体。
眼泪脱框而出,“昨日便听水笙告知了老友噩耗,他和你师弟死因一样?”
陈鸢坦然的对上曾仵作悲伤痛苦的疑惑眼神,“是的,都是被一个内力充沛的高手以掌击碎心脏而亡。”
曾驰浑浊的眼瞳颤了颤,“听小罗说,你怀疑此人不是自幼长在义庄长大那个阿庄?”
陈鸢坦然把怀疑理由说了一遍,又让曾驰自己摸了一下尸体的两腿骨骼。
“怎么会这样?”
松开捏了腿的手,曾驰大受震动,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阿庄的右腿的确幼时断裂,当时老费还是拜托上义庄验尸的我去县城请的大夫,当时阿庄的断腿被大夫接上了,但一长一短难以避免,不可能长得和正常那一条腿一样长。”
曾驰难以置信的望着尸体,“他若不是阿庄,那又是谁?”
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不过从曾驰的话,大伙儿也听得出来此人绝非自幼长在义庄那个庄叔。
葛县尉率先回过神,“曾仵作,你时常与庄叔见面,他待你是不同的,你可曾发现过他的异常?”
“异常。”曾驰神情恍恍,陷入回忆。
“我年岁大了,记不得太清楚了。”
“阿庄虽说对我不同,与别人相比较起来,与我说话看起来多一些,实则说的话依旧很少,一般是我喝茶他在一旁伺候而已。”
大家回忆了一番两人相处的情况,的确如曾驰所说,因为庄叔本身就不是热情多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