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东西,老找兰清姐要钱,兰清姐不愿意,他就揍人。”
雷叔受了刺激,被问及此时,恨得咬牙切齿,“老混账软硬不吃,撒泼耍赖样样行,曾老伯和宝琛是老好人,制不住他,就托人在南雄府宝昌县给兰清姐找了个仵作的差事。”
“老混蛋得知兰清姐要去外地当差,暗恨他们做的绝,又担心以后找不到人要酒钱,就翻墙进屋偷孩子,结果被宝琛发现,他狗急跳墙就把水笙砸死了!”
翻过有关曾仵作的卷宗,也查阅过仵作学徒兰清卷宗的陈鸢,却并未在卷宗里看到过相关描述。
砸死了孩子,曾家不可能不把他送官。
一旦送官,就会有卷宗。
怎么想,陈鸢都觉得不对劲,她试探性问道,“当场,水笙就被砸死了?”
雷叔面色忧伤,抹着泪追忆,“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阿庄给我说老不死的砸死了水笙,叫我别在兰清姐跟前提孩子。我们上路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带着孩子,若孩子只是受了伤,兰清姐肯定会呆在孩子身边照顾,怎么可能离开,这说明孩子肯定没了。”
兰清是个有事业心的女子,又要摆脱烂赌**亲,孩子没了,宝琛要带着她离开伤心之地也说得过去。
陈鸢心里乱糟糟的,如果宝琛和兰清的孩子被摔死了,那现在的水笙是谁?
但是雷叔也没必要拿这事儿来骗她。
在她举棋不定时,雷叔想起了初衷,“陈仵作,你还没告诉我兰清姐和宝琛哥是怎么死的。”
自打知道兰清也是仵作之后,陈鸢把她的事情打听了一遍,“他们快到宝昌县的时候,遇到了山匪。”
“山匪?”
雷叔如蔫了的茄子,一拳头砸在柱子上,“该死的山匪!”
为了掩饰方才自己提的问题,陈鸢在一旁感慨道,“怪不得水笙见不得死尸,一看到死尸就会晕死,想来是幼时被砸到了脑袋,死过一回,才容易受到惊吓从而吓掉魂吧。”
“你说什么?”
雷叔激动得上前抓着陈鸢的肩膀,捏得她肩膀生疼。
“雷叔,水笙活得好好的呢。”
若雷叔说的是真的,那现在这个水笙的身份就有问题,不管怎么样,陈鸢都要让雷叔保住这个秘密。
雷叔的神情明显不信。
“你还不知道吧,曾驰是我师父,水笙是我大师兄,三日前,他们两也来了这个义庄,你若不信,可以问守义庄的衙役和锦衣卫。”
“曾老伯也在?”雷叔怀疑的神色稍缓,但他多疑的性子又使得他胡思乱想起来,“曾老伯是知道我在清丰县义庄的,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来了来了,又来了……
陈鸢略感无语,立刻解释,“师父年岁大了,得了呆症,就连我和水笙也认不得了,他现在管我叫兰清,叫大师兄宝琛。”
“他忘了我。”
雷叔悲伤的蹲在地上,捂头痛哭,“他们不是死,就是忘了我,我再也没有朋友了。”
“雷叔,你别伤心,水笙还活着呢,你永远是他的二伯,等这个案子一了,我就带他来看你。”
“真的?”
中年男人哭得像个大雨喷头的红色癞蛤蟆,陈鸢叹了口气。
“真的。”
陈鸢特意叮嘱道,“大师兄他胆子小,你就别在他跟前提他小时候被外祖父摔过的事了,也免得勾起师父他老人家的伤心往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