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这种东西,完全就是凭自己心情来衡量的。
心情好的时候,会认为那个人在自己心里更重要一些;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想要弄死对方。
要说周韵在她心里有多少分量,现在还真没多少了。
但是刚才的那通电话,以及电话挂断后的那条短信,却让姜轻对姜玉山起了怜悯之心。
她在姜家生活的那二十多年,姜玉山其实比周韵对她更上心。
小的时候,她吃错东西生了疹子,需要涂一种药,一天三次。
周韵那段时间正好迷上了打麻将,天天约着跟朋友们一起完,哪里还顾得上她。
是姜玉山时时刻刻记得涂药这件事,不是从公司里赶回来,就是把她带去公司。
再长大一些,她来例假,偶有肚子痛,周韵都说大家都这样,没必要大惊小怪,但姜玉山却半夜起来也要带她去医院,生怕她痛的受不了。
姜轻相信,那些时刻姜玉山是真的把自己当女儿对待,完全在跟自己释放父爱。
可在他跟周韵的婚姻关系里,他始终没有找对位置,以至于事事都要听周韵,所以才一步错,步步错。
姜玉山在姜轻心里的分量,远远比周韵在姜轻心里的分量,要重得多。
姜轻承认自己心软了,想要让贺连山放过姜玉山。
但姜玉山对周韵也是真爱,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周韵受到贺连山的迫害。
自己如果决定出手帮他,势必连周韵也要一起吧。
姜轻心里还有最后一丝纠结,又问阮菱淑:“如果你明知道帮了那个人,不会有好结果,你还会帮吗?”
阮菱淑深深的看着她,目光温柔至极,“我会不会不重要,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因为你已经这么做了。”
姜轻一愣,刚想说‘我没有啊’。
阮菱淑这时又说道:“你帮了我,也不会有好结果,可你还是帮了。”
人心柔软,但也善变。
任何人做事,除了法律的准绳之外,大多都凭心情。
只要姜轻说的那件事不犯法,那她凭心情去做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阮菱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对姜轻也还不了解,但她就是相信,姜轻要去做的是一件好事。
而且这件好事做了之后,会让姜轻心情愉悦。
“人生太短暂了,一定要多做让自己觉得开心的事。”
姜轻看着她,“那你现在开心吗?”
阮菱淑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愁,很明显,她现在不开心。
可能是为了照顾姜轻的心情,她还是跟姜轻说:“我开心啊,你把我带回来之后,我衣食无忧,当然开心。”
姜轻:“那你还有没有别的愿望?”
“你是要帮我实现吗?”
姜轻笑了笑,保险起见,她不敢把话说的怕死,“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那是可以帮你实现。”
阮菱淑也笑,“可我的愿望啊,神明也难帮忙。”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于过去的事情毫无印象。
可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记起往事。
阮菱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她想要把这个重要的人记起来,也想要把这件重要的事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