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微点点头:“既然你派将士护送,我也要叫一个我的人陪我,万一你们临时反悔呢?”
虞候想了想,答应下来:“无妨。我要养伤,今晚就不和你们一块儿去了,明天启程回汴都,我们会和你们在金桂县分开,我们抄近路南下回大惠营,你们自己回汴都……你!”
话音未落,习武之人对危机的本能,让虞候浑身的肌肉顿时收缩。
原来金明微不知何时,从发髻里取出了根长物,脚下运起轻功,如离弦之箭般手执长物,向榻上的虞候刺过来。
风被刮破,呜呜作响,长物如一道黑影看不清具体,蛇一般瞄准了虞候的命脉。
虞候拧眉。就算他伤重无法动弹,指尖迅速的摸到了怀里的匕首,向危机来源扔掷出去。
两件东西在半空相撞,然后是砰一声清响,匕首坠地,同时落地的是那件长物,断成两截,落地时声响微弱。
竟然只是木箸。
虞候本来怒气冲冲的向金明微发难,但当看向作为凶器的木箸时,他滞住:“金氏,你这是作甚?”
金明微捡起匕首,还给虞候,后者接过,愈发疑惑的琢磨着刚刚她突然进攻,又如同儿戏的行为。
“我就说嘛,小沙沟第一次见你就眼熟。人在受伤状况下,面对危机时会下意识拼命而为,虞候大人,让我看到了你真正的招式,得罪得罪!”金明微满意的拱拱手。
顿了顿,她目光凝到虞候脸上的兰陵王面具,一笑:“或者该叫你,小蓝?”
片刻的死寂后,虞候,或者叫小蓝取下面具,露出张唇红齿白,和他的军装完全不配的风流脸儿来。
“我姓邱,邱蓝。”邱蓝竟然开诚布公。
这次轮到金明微滞住,警戒的退到门边:“那天快绿馆表演剑舞,你用的便是自己真正的招式,是因为觉察到我在看,故意的?”
邱蓝感到自己摔断的双腿又剧烈疼痛起来,想到某个月光下鬼魅般的少年,他咬紧牙关,涩声道:“是我给自己留的退路,也叫诚意……”
金明微眉头锁起,她虽然听得稀里糊涂,但隐隐品出了这是邱蓝的示好,类似“万一我的主子不行了,我也能跳到你麾下”。
“你是京里大人物的暗哨,忠心恁的不值钱?”金明微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带了嘲讽。
没想到邱蓝缓缓抬起头,看了金明微很久,无奈又有些茫然道:“或许忠于金家,才是对的吧……”
这句话太古怪了。
只听说过效忠王,侯,官,仕,哪有效忠小老百姓的?
金明微心跳骤快,感觉触碰到了金家那个秘密的边缘,她立马要追问,但邱蓝因为受伤,一番折腾已经费力不小,无力再交谈下去。
金明微只得告辞出来,回房间时见到东临已经起了,便把今晚的事儿与他说了,顺便也给阿团和锦绣吱会了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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