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触感传来的刹那,金明微能听见脑海里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了。
她拼尽全力抽手回来,踉跄得后退了几步,惊呼道:“东临,你干什么!”
“这样就不脏了呀。”东临似乎也被金明微的反应吓到了,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睫毛惶乱的颤抖着,像雨后的蝶翅。
金明微涌到喉咙边的重话,就全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或许东临真是好意呢?只是他太过单纯,不懂这种行为的深层含义。
对她就罢了,要是对其他女子,被误解了该怎么办?子不教,父之过,不是,姐姐之过。
想到这儿,金明微严肃道:“我回去擦擦就行了,不需用那种方式。还有这种事,我就罢了,你不能对外面的女子也这样,记住了?”
东临狠狠点头,乖巧的样子像只犯错的猫儿,眼巴巴的瞧着她。
金明微觉得确实是自己误会了,这样注视她的少年,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单纯又不是他的错!
“我没有怪你,唤官差来处理后事,我们赶快回去换洗衣物就是。”金明微想了想,担忧的加了句,“刚刚的事吓到你了?”
凌迟路行善的事,她没有让东临回避,因为当初是两人同时经历的,她也想让东临了这桩心结。
东临好像愣了一瞬,然后才是惊恐的表情:“啊,真的是吓到了呢……呜呜,东临好怕……”
少年蝶翅般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立马挂了晶莹的泪珠,跟着一颤一颤的,就是不掉下来,盈盈弱弱的样子,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金明微觉得哪点不对劲,刚刚他是不是愣了一瞬?
就像是:糟糕,差点忘了这茬!
捕捉到女子的迟疑,东临褐色的瞳仁一深,睫毛一动,泪珠滚落,刚刚好就一颗,于是愈发显得泪如珍珠,晶莹剔透。
砰,金明微听到心脏的裂响,碎了。
“没事没事,路行善该死,以后这种事可能会越来越多,但你都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我罩你!”金明微慌忙柔声安抚。
东临瓮声瓮气的应了,然后把脸向金明微伸过来,满含期待的看着她。
这是,让自己给他擦泪?
虽然想不通就一颗泪珠的脸有什么好擦的,但为了给自己赔罪,金明微还是掏出罗帕来,象征性的擦了擦。
果然擦了跟没擦一样,但东临的脸上露出的满足,让金明微差点怀疑,他有奇怪的癖好。
已是后半夜,两人不再耽搁,唤了大惠营将士来收尸。
将士看到路行善的惨状,震惊的看了眼金明微,但也没多说什么,牢里动私刑的,花样比这个还惨,遂几个人把路行善抛尸山谷,简单处理了下现场,便回官驿来。
第二天,邱蓝的伤势得到稳定,铁富和驿长的尸身也送到了县衙,由衙门派人送归故里,路行善舍身取义的光辉事迹传回汴都,两路人分别开始返程。
将士由邱蓝带领,南下回大惠营,原来铁富手下的捕快和金明微四人,北上回汴都。
意外碰面的洛川班,本该继续留在丰收县开唱,结果朝生霞听说金明微要走,说自己的戏刚好就唱完了,也要回汴都,就一块儿顺路。
“哟,朝老板,这才开始呢,就盯媳妇儿盯得这般紧?”阿团一边把行李搬上车,一边嘿嘿的瞧朝生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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