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场交易,如在鬼门关走了趟啊。”许器苦笑,捶了捶腿,站直身子,向御书房一拜,转身离去。
走到宫门时,自家心腹赶着马车迎上来:“大人,侯爷允了?”
“嗯。”许器点点头,钻进马车,才得闲来看尚吉塞给他的纸条,失声道,“严辙欲告发陶见贤,被陶见贤反将一军,虽然最后释放,但因水牢金汁,亦命不久矣?”
车外的心腹听了漏,一惊,忍不住插嘴:“大人,可要出手?”
许器攥紧纸条,指关节发青,发白起来,但最终只是无力的松开,将纸条放入灯笼里,任烛火将它吞噬。
“或许以前,我会,但现在……呵,飞鸽传书告诉陶见贤,严辙若死,他的书房也绝不能留。”许器涩声道。
心腹不忍,微急:“大人,那可是被称为清首的严辙啊,断案如神,刚正不阿,当年是多少百姓的希望,要不是被柳一尺拉下马,如今御史台有他坐镇,天下冤案错案都得少一半吧!”
“他连那个位置都坐不稳,谈何为民申冤?”许器嘲讽的摇摇头,像是在嘲别人,也像是在嘲自己。
心腹不说话了,不一会儿,一只鸽子扑棱翅膀,消失在无边的暗夜里。
汴都,某处官邸,宇文泉看着密室紧闭的大门,浑身不可控的打哆嗦,哪怕大门紧闭,也源源不断的有鲜血,从门缝里淌出来。
潺潺小溪,把他的官靴都泡烂了。
“送了多少死囚进去了?”宇文泉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问旁边的霍如沁。
“三十二名。”霍如沁翻看文札,目露担忧,“主子,他若杀红了眼,怕是我等也难逃……”
“不许胡说!”宇文泉喉咙发干,吩咐候命的狱卒,“还有多少死囚,送,都给他送进去!”
“主子,汴都郡狱的死囚都送完了。”狱卒颤颤巍巍道。
“那就去附近县狱调!越多越好,去,快去!!!”宇文泉尖声吼道,嗓子都破音了。
“是!!!”狱卒慌忙领命,屁滚尿流的去了。
鲜血,还在淌出来,空气里的甜腥味弥漫到外面,让人作呕,大门里只听见少年的笑声,嘻嘻的,极尽欢愉。
“鬼,真的是鬼……”光是听,宇文泉都觉得心惊胆战。
“既知是鬼,为何还要与他合作?”霍如沁端来盅热茶,略带了埋怨。
“我不能再任务失败了!必须要回应义父的期待,对,义父!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宇文泉突然五官扭曲,惊恐的挣扎起来。
砰,茶盅被打碎,发出刺耳的锐响。
“不能再失败了,义父会杀了我的!义父,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金氏必须死,不惜一切代价!”宇文泉在屋里手舞足蹈,仿佛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搏斗,旁人看上去,他就像是突然发羊癫疯了一样。
霍如沁连忙跑过去,连脚被碎瓷片刮伤了都管不得,从后面抱住宇文泉:“阿泉,没事了,会没事的……”
女子温声细语,手却力道很大,无论宇文泉如何癫都挣扎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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