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予棠哽咽应声,装模作样擦拭眼角,乖巧又有几分委屈道:“臣女谢皇上开恩。”
“小事而已。”
天武帝摆手,但脸色却已经很不好了。
他深深看了两眼安予棠,不禁想到安秉权,这倒是像他的女儿。
性子一样的刚直,不懂变通。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眼神斜睨竹心。
咚的一声,竹心惶恐,当即跪地匍匐:“太后皇上恕罪!是老奴糊涂了!想着有些话怕郡主不解其意,反误了太后皇上美意,便想着解释一番。”
“没成想却惹恼了郡主,是老奴不是!”
“老奴这便去领罚。”
“是吗?我瞧着却是嬷嬷对我不满。”
安予棠红着眼道。
她动不得老妖婆和狗皇帝,还不能收拾一个贱婢了?
居然还想甩锅到她头上?
真是给她脸了!
“昨儿嬷嬷前去宣太后口谕,明明在场的女眷只有我与母亲,嬷嬷却是倨傲得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不知道的呢,还以为这是太后的意思。”
“今儿又三番两次看我不顺,嬷嬷既是为太后着想,为何又这般不顾太后体面?”
“这般数次插话,幸好今日这里没外人。”
“若传了出去,这丢的是太后的体面尊贵,还是你一个宫婢老人的脸面?”
“嬷嬷既说自个儿糊涂了,那便是脑子不好使了。”
“脑子不好使,如何还能伺候好太后?”
“这宫里多的是对太后皇上忠心耿耿的宫人,换个手脚利索,谨言慎行的婢子伺候着,那才是为太后着想。”
“太后,您说呢?”
领罚?见鬼的领罚!
今天不把你这老东西的身份撸了去,她就不姓安!
特么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谁敢给她这份气受!
太后僵住,看着她的眼神不禁深了两分。
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太后皮笑肉不笑:“竹心有时虽然糊涂,可却是伺候哀家最贴心的,哀家也用惯了。”
安予棠抬头,眼神清澈无辜,又有几分不解:“臣女以前也有一个很喜欢的茶壶,可惜摔坏了,后来换个白瓷的,如今用着也很是顺手。”
“太后千金之躯金贵,这嬷嬷既是糊涂了,如何还能伺候好太后?”
“若太后有半点差池,那岂非天下人都跟着担忧?”
“到时只怕这嬷嬷百八十个脑袋都抵不上,有道是未雨绸缪。”
“既然嬷嬷不宜再伺候了,换个新人伺候太后,不仅舒心,皇上也放心不是?”
“皇上日理万机,处理政务辛劳,若太后有个一点半点的闪失,那岂不也跟着焦虑忧心?”
“万一皇上也因此为此事龙体抱恙,那大历的臣子百姓只怕夙夜难安。”
“还请太后三思。”
哼。
跟她玩这套道德绑架是吧?
谁不会呢?
太后皇上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母子俩估计也没想到安予棠这敢说的性子,偏偏你还不能说她说得不对!
当真是好赖话都说尽了。
李修宴和白瑾云两人叹为观止。
尤其是李修宴,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深究。